于是,当暗卫看着这茫茫人海,却没有他们的目标之时,终于发现了一个残酷的事实,他们从未失手的跟踪之术今日开了先河了!
甩开了暗卫的任意没了后顾之忧,又没了像昨天那样安少的阻止,她很轻易的出了城。天和城一行,确实不是个愉快的经历,看着城门之下铁画银勾的“天和城”三字,她决定以后都不来了,任意拍了拍衣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算是诀别,随后衣摆一转,十分潇洒的离开了原地。
只是,此时的她不知,命运的红线已经紧紧牵连,有些事情不是她想斩断便可斩断的……
今夜无月,辽辽几星悬于空中忽明忽暗,偶尔几片乌云游过,越发让面积不小但对整个大陆来讲尚很渺小的树林显得诡异幽深的很,尤其遇到了自己极其无感的人和难以解决的事之时,环境更把这种场景衬得让人呼吸困难我的机械章鱼。
看着面前一片死气沉沉的死士之前那一袭娇艳的桃色衣袂,临空打着悠雅的摆子一点一点的踱到自己面前,那人落地无声,脚步不急不徐,却因踏出的每一步跨度都不同,更甚至是时不时歪离了水平线,简直是十分的散漫,可就是这样的散漫,委实让人压力山大。
任意忽然觉得最近她运气着实过于倒霉了些,平生从未得罪过什么人,可就是这惟一一个偏生让自己解决不了,尤其是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任意突地有些后悔,明明知道好奇心害死猫,干嘛要跟踪安少那个危险源,以致于得罪这么个变态。
“任意,你今日在劫难逃!”
……
两个时辰后,镜漩山庄内水牢。
一如之前的散漫步伐,只是这次却不是端的踏地无声,他脚步声略重,是的,他受了点轻伤,虽带了死士,但他却是和她单打独斗的,毕竟群攻一名弱女子,传出去着实有损他的威名。
不过他倒是小看她了,本想凭他的武功要对付她该是轻而易举的,倒是不曾想她竟是如此难缠,虽说自己也重伤并成功抓住了她,但到底改变不了她也伤了他的事实!
属下搬来一张椅子,精致的紫檀木椅,五爪金龙盘旋于上,龙目大瞪,不怒自威。他潇洒坐上,毫不在意龙乃皇帝的专属,坐着“龙椅”,本身就是该抄家灭族的大罪。任意移目看了一眼:他这是想造反不成?
“本庄主倒是小瞧了你,一身诡异的身法硬是让本庄主也吃了不少亏,有意思,本庄主现在对你是越来越有兴趣了。”
水牢中,少女披头散发,胸部以下的身子被掩在浑浊的水下,分外狼狈,嘴角还留着先前被他击中一掌时淌下的一缕血迹,双手被绑在圆形水车上,她背靠水车,后背直抵水车上一根根伸出的木条,木条是尖的,长时间抵着后背,背挨着木条尖,似乎下一刻便会刺透皮肉,让她鲜血淋漓。然而即使她狼狈至斯,即使身处此等恶劣环境,她依旧面无表情,好像正在受苦受罪的人不是自己,素白的脸上似覆着薄薄的寒霜,清冷无比,当然也美艳无双,这是一个典型的外貌似清纯萝莉,性子却如三尺寒雪的冰美人!
性子坚韧而刚强冷硬的少女,着实让人越看越喜欢,俞湛毫不掩饰眸中的兴趣。“这张脸虽说生的不如我,却也别有一番风采,尤其是这性子,看得本庄主委实有些心动了。任意,只要你做我的女人,并且承认安少长得不如我,我就放过你可好?”
闻言,任意嘲讽一笑。“虽说安少比你更危险,但如果真要选一个人当他的女人的话,相较起来我更愿意选他,至少他姿容绝世,带出去也有面子。”
一番话对容浅安又褒又贬,但不可否认的是,对俞湛可算是贬到了尘埃。何为危险?让人自发觉得此人过于深不可测,让心性坚定者想要远离,心性稍弱者容易迷失,这便是危险!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危险也是一个褒义词,那一句“比你更危险”绝不是对俞湛的恭维。而且,二者选其一,任意用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选了安少,一句带出去也有面子,更说明她即便勉为其难也不曾选他俞湛,因为选他太没面子!
俞湛面色瞬息几变,玉拳紧握,眉头紧皱双目似刃,若是下一刻任意被其剥皮拆骨了,也实属意料之中。
“你找死!”
任意眨了眨眼眸良久无语,那漫不经心的神情算是将俞湛彻底忽视了,俞湛终于体会了一把“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了。
怒极之时,俞湛反笑,桃花一般的唇瓣勾起一个冷翳的弧度,正欲言,却不料水牢大门处突地传来一声巨响妖舞扬威。
水牢太过阴冷,太过污蚀,以致于当那一抹人影立身于大门前时,越发显得周遭的一切与之格格不入,洁白如雪的袍子,浅浅金线勾勒的下摆,即使水牢内暗淡无光,亦觉得那人似沐浴在晨晖晚霞之中,说不出的尊贵绝尘。
蕴含浅浅柔意的眼神落向任意,话却是对另一人讲的,那淡漠的唇瓣轻吐二字。“找死!二字本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如玉雕就的容颜俊美无涛,每个角度都恰到好处,不过是怒气横生之时反显的面无表情,便已生生凌驾众生之上。
任意不经意抬眸望去,平静之下翻起的是滔天巨浪,于树林危极之时心里在极短的一瞬间确实浮现过他的容颜,但突如其来的幻觉并未停留太久,甚至都未曾引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