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易安站在锦绣盟山门处看着虚相远去的身影久久无言,这时旁边却传来一声叹息。声音太熟悉了,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陈方卓。
“你叹什么气?”
“虚相仙长是个好人,待天机谷也不薄,再想着他紫极宫的出身就更显难得,如今……也决裂了!哎……如今他们的日子也着实不好过”
这些日子里陈方卓随着地位的剧变眼界也已大开,虽没有参加叶易安与虚相的会谈只看此时场景也已知明原委。
如今紫极宫最大的敌人就是以玄叶为首的狂信者残部,仅仅就从这一点上来说叶易安也绝不可能再听紫极宫驱遣。再则他刚才说的话也确实发自内心对他来说有情分的只是虚相,绝非紫极宫。
道不同,奈何奈何!
沉默良久,叶易安也自一声叹息。
相视苦笑的两人正准备返回,前方天际又有一团五彩霞光闪亮,叶易安心中一动,挥手止住正要上前的山门护卫后自己亲迎了上去。
不出所料,五彩毫光正是出自言如意的法器山河锦,远远的不等叶易安靠近,她已笑颜如花道:“十年寂寂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恭喜叶天机,贺喜叶天机”
“你这么大明其白的而跑来就不怕安禄山知道?”
“我本就是受轧荦山委派而来,怕什么?圣门三大祭祀联袂为使,竟然连山门都进不了,啧啧,叶天机你好重的虎威,总不会连小女子也拒之门外吧!”
此时叶易安已经迎至,言如意收了法器山河锦与他并肩御空而行,口中虽嘲讽不绝,叶易安却能听出她心情其实极好。
进入山门之后,随行护卫自有专司迎来送往事务的执事负责安排,言如意则由叶易安亲陪着到了墨香小筑。
这处位于定坤山峰最高处的院落外遍植异种墨竹,清净淡雅中隐隐透出些避世意韵,叶易安当年就对此印象颇深,占据锦绣盟后遂就将这里做了自己的居所。
小筑内并无服侍之人,叶易安准备茶水时,言如意的目光就没有片刻离开他的。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古古怪怪的”,说话间递过一盏煎茶。
言如意接过茶盏随手把玩,也没有要坐的意思,就那么站着将叶易安上下打量,口中笑言道:“人言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现在看着你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上次分开至今才几天功夫你居然就做出如此大事,还有那个演说……这些可都不像你的性子能做出来,说出来的”
“我是什么性子?”
言如意跟着叶易安坐下,捧着茶盏小呷一口,“不管你是什么性子,都绝不是肯为人出头的。我圣门有什么得罪你处,值得你在演说中如此深恶痛绝”
“你们在北地对散修们干的‘好事’还少了?”,见言如意郑而重之的放下了茶盏,叶易安先一步摆摆手,“现如今在魔……圣门内当家的还是安胡儿吧,你跟我辩什么!说,这次来所为何事?”
“轧荦山让我来传达亲善之意,并商议两方结盟”
“结盟?他能许我什么好处?”
“随便你说,只要能给的绝不还价”
闻言,叶易安笑了,他一笑言如意也笑了。
“我刚刚撂下那些话,现在就与他结盟,岂非自己抽自己的嘴?”
当晚演说时虽然带了浓烈的个人情感,但说那些话的初衷还是在于收拢锦绣盟众之心,然则让叶易安没想到的是这些日子里演说的影响越来越大,天机谷随之收获的有形无形的好处也越来越多。
无心插柳柳成荫,至少在当前这段时间叶易安是绝不肯放弃演说竖起的大旗的。再则当下天机谷徒众中北地出身的散修占据了极大比例,这些人都是魔门南侵的直接受害者,即便只是为了安抚他们天机谷在当下也断不可能与魔门结盟。
这就是两人笑的原因。
“看来安胡儿的日子也不好过嘛”
“你给他出了个大难题”,言如意又将茶盏捧在手中把玩,“圣门自南侵以来可谓无往而不利,一举攻破玄都上观后更是烈火烹油,你偏在这时候狠狠扫了他面子,他若不对你采取行动单是圣门内的反弹都受不了,战吧,又有道门虎视眈眈,近来他的日子的确不好过”
这是早就能预想到的,闻言叶易安也不意外,“我若不同意结盟,他还真能来攻我?”
“不知道,不过……”,言如意沉吟了一会儿后终究还是将后面的话说了出来,“我在临行前得到一个消息,他也派人携亲笔信去了真一观”
叶易安眉头一蹙,“真一观!大道正所在之地?”
见言如意点头,叶易安站起身绕室踱步,脑海里反复思量着同一个i,“魔门会跟道门结盟?”
言如意知其所想,“安禄山与玄苦乃是素日相识,这种老狐狸的行事是不可以常理猜度的。数百年来修行界虽然你来我往杀的热闹,但执牛耳者却始终只有道门、魔门,岂会心甘情愿你散修崛起三足鼎立?两人权且联手灭了你然后再接着放对厮杀也未可知”
言至此处,言如意话锋一转,“当然,安禄山此举也可能只是为了试探道门是否与你结盟。你别问我,安禄山的心思若是那么容易被看破他也就不是安禄山了,假作真时真亦假,一切都有可能”
“危言耸听”,叶易安“嗤”的一笑,“安胡儿与玄苦是老相识不假,但自去年以来两派血战至今,结下的仇怨岂是轻易能解的?即便他们两个能暂时媾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