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了夜半,花重在床上翻来覆去,心乱如麻。少了雪无痕的温暖,花重总觉得床榻清冷无比,即便是雪无痕的呼吸声也能让自己安稳。
雪无痕轻手轻脚的走进屋,看着床榻上那一道纤细的身影,微微一笑。
“你回来了?”花重声音轻轻的,在暗夜中仿佛可以被风吹散。
雪无痕拉开锦被钻进去,带着一股寒气。雪无痕紧紧的从身后抱住花重,亲昵的蹭了蹭花重的脸颊,“怎么还没睡?”
花重不禁皱起眉头,一股血腥味冲鼻而来,“你受伤了?”
雪无痕的身体一僵,随即答道,“没有!”
“哪来的这么大血腥味?说实话!”花重的声音虽然低低的,却带着几分怒意。
雪无痕沉默半晌,轻声说道,“我血洗了大理寺!”
“什么?”花重连忙起身,看着雪无痕,“你好大的胆子!知不知道大理寺是什么地方?你做出这样的事,成帝岂会善罢甘休?”
雪无痕起身安抚着花重说道,“你放心吧!他不知道是我做的。”
花重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随即一愣,“你为什么血洗大理寺?”
雪无痕指了指花重的肩膀上的伤口,“不是大理寺伤的吗?”
“你怎么知道的?”花重皱眉,“是宋东明他们告诉你的?”
雪无痕不屑一笑,“伤你的箭上有大理寺的徽标,一看便知!”
花重脸一红,不知道自己怎么反应这般迟钝,随即一笑,“你还挺聪明的嘛!”
“不是我聪明,是我的重儿便傻了!”雪无痕的语气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怜爱的说道,“傻的可爱!”
花重伏在雪无痕肩膀微微一笑,“你就不傻了吗?人家只不过伤我一人,你却屠他满门!这般暴虐,怎么受得了?”
雪无痕冷笑,“不喜欢就杀掉呗!”
花重神色不禁一滞,锤了雪无痕的肩膀一下,“视人命如草芥!”
雪无痕面色一紧,身体僵硬,脸色立刻苍白了几分!
花重疑惑的看着雪无痕的表情,在夜色下看不太清楚,却能大致看到雪无痕咬紧的牙关,“你怎么了?”
雪无痕笑着摇了摇头,“没事!”
翌日一早,花重没有听到大理寺一夜之间血溅满门的消息,却听到另一条让人震惊的消息。
“你的消息可靠吗?”花重的眼神中带着清冷。
初画点了点头,“韩皇后已经叫杜公公前来丞相府宣小姐您进宫了,如今恐怕就在路上了。杜公公怕耽误大事,便派人快马加鞭的先来通报一声!”
花重连忙起身,“给我更衣!”
花重心中不免带着紧张,如战鼓一般。却听到室外传来嘈杂的声音,“宁花重,你要是再不出来,你这些手下可就要死在本小姐手里了!”
花重皱眉走出雪饮阁,看到一脸得意的郁羡吟站在沁烟园里,手上的紫色光线缠绕着宋东明等人的脖子。
郁羡吟冷哼一声,“我还以为你胆小如鼠,不会出来呢!怎么心疼啦?可是本小姐今天就想让他们死,怎么办呢?”
花重白了郁羡吟一眼,叹了口气,“本县主现在没工夫跟你纠缠,你若是没事就自己去玩玩。少来找我的麻烦!”
这个郁羡吟几次来都是冲着自己,是真想杀了自己也好,假意骚扰也罢。花重却总觉得她那股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劲,让自己心里多了几分可笑!
“喂!本小姐是来找你决一死战的,少了你怎么行?”郁羡吟神色一冷,手中的紫色光线消失,趾高气昂的看着宋东明那些人,“你们刚刚不是挺大的阵仗吗?怎么?现在对本小姐心服口服了?”
周易纬冷哼一声,“你用这些旁门左道的妖力算什么能耐?有本事就跟我比比剑,看谁能赢?”
郁羡吟灿然一笑,“你要比‘贱’可别找本小姐,找你们县主比去,普天之下除了你们县主,还有谁能更‘贱’!”
“你——”周易纬气的青筋直跳,“姑娘家家的,出口污言秽语!不知羞耻!”
郁羡吟顿时怒道,“你说谁不知羞耻?本小姐看你是活腻了!宁花重,你的属下就这点能耐吗?”
花重皱眉不耐的看着郁羡吟,“赶紧给我滚!没工夫和你胡搅蛮缠!”
“竟然敢让我滚?我偏不!”郁羡吟瞬间欺身上前,贴近花重的脸低声说道,“难道你不知道无痕哥哥昨夜发生了什么事吗?竟然还能心安理得的呆在这!真是厚颜无耻!”
花重拂袖甩开郁羡吟的手,“我自然知道无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这件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何不能心安理得?”血洗大理寺的事如果自己知道自然会阻止,但是自己并不知道,更何况大理寺那些贪官庸才杀了也没什么不好的!
郁羡吟漂亮的小脸微微有些扭曲,“宁花重,你的心可真够狠毒的!无痕哥哥为了跟你在一起,硬是和义父作对,挨了三掌!你知不知道义父的武功有多厉害?无痕哥哥强忍着没有倒下,又去血洗大理寺。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你说什么?!”花重的心仿佛被人用石头重重的压了下去,喘息都觉得苦难。那块石头不断地在心脏上面捻转摩擦,让它变得血肉模糊,生生疼痛!
花重双手抓住郁羡吟的肩膀,不可置信的看着郁羡吟,急切问道,“你说雪无痕他受伤了?”
花重突然想起昨夜自己锤了他肩膀时,他那副隐忍的表情。自己造就该猜到的,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