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外层就用了两个重甲士兵把守,里面必然更加凶险才是,不说会不会是谷浑察觉到什么了进而布下陷阱守株待兔,就算不是,也断不能让大先生一个人犯险。”
大师兄摇头,说道:“说不定是外紧内松呢?虚张声势也未可知。放心,我不会莽撞,你们在外接应,‘弄’出一些小动静,我自会见机行事,若事不可为,自然按照原先的约定集合。”
许芦苇还待坚持,大师兄却已经走出几步了。
“记住,动静不要大,免得打草惊蛇。另外,不用担心我,那小子命不见得比我硬,我要是连这都过不去,他这回多半也回不去了,到时候你就远走高飞吧,不用担心怎么复命。”
许芦苇紧紧皱起妖娆的眉头,没有一丝轻松,满眼尽是寒光,左右看了一眼,寒声说道:“哼,谁都别想有侥幸,此次杀不了谷浑,就注定不能牵制住慕容端,也就无法为你们家小侯爷分压,强行破开一线生机。到时候无论如何,我们都是死,没死的,我自然会帮你们一把。所以......今晚大先生的话,你们听着暖暖心,别当真,该拼命的还是要拼命,该去死的,还是要死,别指望运气。”
身后十余人齐齐一震,然后拱手低头待命。
许芦苇在心里叹了口气,虽然她愿意相信大师兄说的话,谢神策的命很硬,但是许芦苇不是拥有‘浪’漫情怀的小‘女’孩,这辈子不知经历过多少次生死时刻,所以哪能不明白,谢神策还活着的可能微乎其微?而大师兄一人迎敌,还不是在用自己的命,去赌一个谢神策还可活着的可能?
“真的值得么?”许芦苇在心里问自己。
下一刻,许芦苇告诉自己,即便不值得,又如何?换成是她,也照样会做。
于是许芦苇说道:“现在听我的命令,‘弄’点动静出来,为大先生牵制......”
大师兄就这样走着,走过两名已死甲士的简易瞭塔,走过有数条恶犬看守的大院子,走过有四名死士埋伏的厢房,就像走在他琅琊山的菜园一样,猛然出手捏断不及发出信号的死士的脖子,就像是突然出手捏死一只啃冬瓜叶子的害虫一般,随心所‘欲’,简单自然。
这一路上有多少活物,大师兄就出了多少次手,于是那些活物——活人,也都死去。
身上带着几滴鲜血,大师兄来到了后院。
一名弯着腰的老人看着大师兄,眼神锐利的像是鹰隼。
“你很强,我不是你的对手。但你这一路,杀死了这么多人,悄无声息,看似随意,但想必也‘花’费了不少力气吧?我这个时候与你拼命,固然还是没有胜算,但是能消耗掉你一半的力气,也算是值得了。”
大师兄摇头,说道:“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老人眼中爆发出一阵戾气,喝道:“狂妄!你虽强,但终究只是一个人,如何能全身而退?不计后果,你也是死!”
大师兄微笑道:“但杀死你,还不算难。”
老人大怒,如鹰隼一般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一甩大袖,脚下一蹬,便扑了上来。
那袖子呼呼生风,挥舞的时候带着一股金铁碰撞的声音,很是悦耳动听。
然而熟知的人都知道,那声音可不是悦耳的音符,而是催命的魂唱。
铁袖子,江湖上极为‘阴’险也极为实用的一种暗器,稍不留意,挨着的,轻则血‘肉’模糊,重则骨‘肉’分离。而练至化境,更可以裂石断金。
远处,某个人站在高楼上,似乎能够看清楚这边。
“呼延老爷子的铁袖子,可撕虎豹,开金石,称得上天下无双了,就连长公主殿下,也是称赞过的......”
那人似乎对于这个呼延老爷子,很有信心。
然而下一刻,那人正在说的话,便被生生打断。
大师兄只是简单‘私’下一截袖子,裹在了拳头上,然后出拳。
一拳,裹在拳头上的衣袖尽碎,飘过来的串着铜钱和铁钉的袖子四分五裂,而那个挥袖子的人,则口喷鲜血,倒飞了出去。
他‘胸’骨尽碎,整个后背都被打裂了。
谷浑长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似是不敢相信。
这天下,居然能有人一拳就将能媲美大半个长公主殿下的人......打死?
大师兄缓缓收起拳头,然后擦了擦上面淡淡的血迹。
就像是捏死了一只虫子后,拍了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