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耿弇之喜事。
然而陇西的战事,硬生生的打破了赐婚的心情。
建武六年的陇上之战,隗嚣给刘秀上陇的部队,狠狠打了当头一棒,隗嚣大乐,吩咐军队继续跟紧下陇,妄想威震长安。
刘秀大怒。
因着有事,不宜与战将不快,赐婚的圣旨也缓了下来。
郭圣通心里也好受许多。与此同时,耿弇除了松了口气,又开始焦灼陇西的战事。
他们都牵心,何况天子。
内房里,刘秀无数次地捏了捏眉心。 自东汉开国以来,猝不及防的败绩,也没有几次,事关国家声威,是马虎不得。
内侍见得陛下困倦,上前一步:“陛下,夜深了,贵人娘娘还在外面候着呢。”
“嗯,传她进来。”
一个妇人,就这么款款而来,非豆蔻少女,却见得带着清秀笑容,手上还端着一盅饮品。
内侍看他眼神放松些许,悄悄退下。
她朝着他眨了眨眼,“陛下,喝点东西再看吧。”
刘秀闻言,轻轻点了点头。深更半夜,有人来送甜汤,古有,今有佳人添汤,乖顺而体贴。比得某人要墙上许多。
晕黄的烛光下,有人作陪。此刻,他再也不是朝堂之上那个决断的帝王,而是一个普通的男子。
阴丽华再次柔柔开口:“陛下……可是遇上麻烦事了?”
“后宫不可干政,你也不要过问太多,你不用担心,朕自会解决。”
阴丽华勉强的笑:“是。”然后安静地站在一旁。
刘秀喝完了汤水,让着阴丽华走了,温情也好,感受过后,政事也需要他去完成。
明明夜雾渐渐消散,阴丽华仍然觉得冷,今日来此的温情牌,打的并没有多大效果。
手缓缓摊开,上面的纹路看不清了啊。
罢了,今日放下心思。回殿,下妆,休息。
脚步声慢慢离远。
而也有近的,是皇后的消息。
眼线过来报告,说是阴贵人去陛下处,过了一会子就被“赶”出来了。
说罢,还带着讨好和活该的表情。
郭圣通不是贤良之人,望了他一眼,心里着实开心。张口却又没说什么,一时信者也不知是不是拍对了马屁。
只好低头看着脚下的地面。
她掩藏了心中的喜悦,摆了手:“下去吧。”
信人他这才如同大赦。
有一个侍女低眉看了她一眼,服侍皇后久了,多少也看得出她的心情,轻声道:“娘娘,你说贵人这真是被扫了好大的脸面。”
郭圣通嘴角一扯,“我看未必,陛下能让她进去伺候,非寻常妃子所能。”
“娘娘——”
“我其它的不怕,怕的就是那位今晚睡得着不?”
几人看着她们的主子,隐藏着眼底的笑意。她们知道,主子可真够损的。
次日,皇宫的地面都盖了一层淡淡的白霜,丝丝寒气升腾而上,让人望之便觉得寒冷,宫里但监婢女都在忙着扫去地面的白霜,每日在宫中行走的贵人极多,若是哪个贵人一不小心摔倒了,那可是要他们命的事。
皇上的脸,更加冰如寒霜。
隗嚣在陇地派大使出使,来洛阳间接挑衅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