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便慌忙爬了过去,要查看右使伤势。犹在此时,玉妓也醒来了,捂着脑袋说:“冬青……”开始只是这轻柔一句叫唤,冬青已经顿住了动作。
再到她渐生想起了自己在溪中被白毛怪扯下去的事,那声音就急了起来。“冬青,冬青,救我……”冬青立是慌失回头,三步就爬到玉妓身侧“我在。”
刚过得去,玉妓就蛇一样盘缠上来,抱住了冬青一身。“冬青,我好怕,你我没事就好了。”
阿芙见此,竟宽慰一笑,只是一室黑暗冷然隔阻,她的笑意便不能传达到那两人心底去。她到底明白了,自己所以要一块救了两个女子,乃是觉得这一个冬青,比起她这个双手沾满血污的姐姐,更为适合照顾阿月。
“我好怕,好怕……”玉妓乃是哭着的,连连说了好几十个‘好怕’。冬青也耐心地一下一下轻抚这女子的背门,连连回了好几十个‘不怕’。
但她也担心那边的阿芙,就趁着抚摸玉妓的空当,使出外一只手摸索着怀中的火折子,幸好那火折子没有湿,取了在半空中,正要打开。忽听见阿芙断喝了一句:“不要点火!”
玉妓听见这声音,愣是呆了,哭也不哭了。
“不点火,你身上的伤……”冬青忙说着时候,已感到女子冰凉的手摸了上来,寻到她的脚腕处,摸着,抚着,就在伤处一捏,那伤处的脓血便一下子就挤了个干净。
冬青痛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啊……”
“你的伤没大碍,足可带着阿月离开此处。”阿芙说着,便自怀中掏出了一瓶东西,打了开来,那瓶东西里散出了幽微的香气。这沁人心脾的东西一洒在自己的伤口上,冬青便感到自己的脚上疼痛顿消。
做了这些的阿芙还觉得不够,自扯了冬青身上衣衫一道,摸黑给她包扎起来,完了就说:“那是玉檀精。”阿芙顿了一下,再说道:“这是曾有人给我的,说是治伤治病都很好,谁知道洒了,我就剩下这一点了,都给你……”
此话完去,女子便捏过冬青一脸,强给冬青灌下了所有的玉檀精,顿时一室香气夺人心魄,这么浓的味道,就算是方圆十里也能闻到。
冬青被强灌这药液,咳了几声,竟勉强可以支起身子来,这人行动稍便利些,就忘了自己的眼睛还伤着,伸手去捞阿芙的衣袖,问她的伤势如何了,能不能跟她们一块儿逃出此地。却被一边的玉妓挡住了动作。
那玉妓又听见阿芙喊自己阿月这名字,心内更是惊讶,真的顿住了动作,全然不晓得反应了,愣是一尊石雕似地挡在了两人跟前。冬青须得越过呆愣的玉妓,才可以爬到阿芙所在。
这好不容易方爬到那处,怎知阿芙又站了起来了。女子这厢过了去,却手上一空,什么都没捞到,顿时恼极了自己的无用,若是她能变得更强,就不会有今日的境况。
而阿芙却不能理会地上两人的百般心思,径自走到莫兰打开机括所在,摸了好一会儿。那里的门忽而‘轰’地开了,冬青一下惊呆,见到此处有门,怎能不惊?也跟玉妓一样忘了反应去。
她也候着此际,回头运功,提起冬青和玉妓两人的衣领,几乎是扔开去似的,把两人推进了门后的甬道里。
断然的动作,极快的手法,直像要和她们诀别,须说之言尽在了动作间。便是要她们快快自己逃去,不必理会她。等冬青反应过来,她和玉妓两人已经处身于另外一个黑暗的空间了。
冬青连忙要去拉阿芙进来,可她这厢行动不便,想要在这黑暗的甬道里寻得门口,乃要花上些功夫,仍好久也寻不着北。却听见阿芙声音自一丈远处传来。“你们往前走,一直顺着地道去,就可以看见出路,可以远离这个地方……”这女子原是是拼尽一身力气,把她们往最里处扔了去。
她还能撑着身子,犹记得说了一句。“冬青你记得,不要留下玉妓和我接触的痕迹,不然玉艄宫的人不会放过你的。”
“右使……”冬青几步要爬去,却生生听着门在自己跟前闭上,‘轰’的又一声,隔开了右使大人和自己。那阿芙也拼尽功力,一掌击墙,墙上的石头都震碎了好些出来,那门上的机括,被这样的掌力一击,当然是震坏了去。
玉妓被这声音一惊,才回得了神,摸去那边的墙上,趴在墙上,五指陷入石缝间,却感不着那边人的体温,幽微一句似是无声:“娘……娘亲,你来救我了么?”
阿芙背着门,慢慢滑下身子,经过方才运功,她身子已经冷全了,如失堤之川,滩泻在地上,也幽微一句:“不,玉妓,她没有来,她舍弃我们了。”
“娘亲,就算是你来救我,我也不会原谅你的!”玉妓也嘶喊一句。这一句便使得阿芙心彻底凉透了,心内的火种骤然熄灭。
“就算是怎么奋力救了你,我这个曾经舍弃你的姐姐便和舍弃了我们的娘亲一样,怎也得不到你的原谅么?”女子自言自道,心火一灭,亦渐感眼前迷蒙,却忽而看见眼前墙壁塌了下去,一个白衣的人影三步上来,就在自己的跟前蹲下。
“妖女?!”秦敬看见摊在地上的人儿,莫名地满怀都是血,通体也凉得透彻,心头晓得是一紧,一时间想不起什么礼教仪态,径直上前抱起了这人儿。
“呆子……”阿芙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可是眼前人就是那个呆子啊。不知是否感到安怀,女子似是完成了心中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