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婴,你们红衣军捉到俘虏一般会怎么对付。”现下他口上跟杨婴的对话去,语调依旧冷冰如雨,不缓不急。那手上却在催促阿芙行事,反复来回,焦燥万分。
“我并非管那些的。”杨婴十分奇怪其为何要问这个,但还是老实作答,只因并无可隐瞒的地方。“估计是鞭打之后烙铁,女的做军妓,精壮的做劳工,老的小的就杀了。”
秦敬当下就抿了抿嘴巴。“杨婴,你可有父母妻儿?”
“有,父亲杨素健在。”杨婴见这人说的话越来越离题,心中怀疑其人打的什么主意,便把银枪挡到胸前。秦敬说话间,却是在单手纠缠着什么,乃是把裤头绳子绑到马鞍上的皮绳处。
自己动作间,这人也暗示阿芙配合,阿芙很是惊讶,虽知道这呆子要做些什么,却迫于呆子此番眼神坚定,不似随意,便也只能相信之,配合着他做那事。
“你想象一下,若是你父亲被人如此对待,你会如何?”秦敬且问了一句。
“我当然会把那人千刀万剐。”杨婴自然咬牙说道。
“若你是手无搏鸡之力的妇人,或是孩童呢?”忽见周遭闪电大作更甚,原是这三人两马已经过了丛林,去到一些遍地红土的山崖峡谷之间。此处雨势减弱,可雷势却大了,天际间,一条条银龙紫电蜿蜒盘旋,时而有些落到了人间去,打在红土地上,激起流火。
“若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你还会如何?望请切身处地一想。”秦敬言及,犹叹了一声哀伤,那娃娃惨死,自己便无可为,都是这战火私怨的错处。
杨婴自小没有听闻过这般的言语,心中一愣,细细思量起来,却与其所知冲击,怎也不能接受。“我爹只教我,南朝人都是恶人,应当杀尽。战事只教我,若是对方不死,便是我亡!你那些,都是歪理罢了,不切实际。”
“哎……”秦敬自是哀叹一声,便觉杨婴一枪又至,自己也慌忙一挡,这又互相招架了十几招。
这十几招的当口,马儿们都跑去了好多里路了。若是三人再往前些,就是怒江的一条改道,平日里总是半干的,这下雨的日子,就会泛滥。
此处地形,乃是老乌龟告知秦敬的。便说是那道分支的后面,有一处竹林,常年有个蒙面道姑住着,带着一个少女。往日老乌龟总去装成和尚化缘,道姑每每都给很多。他日秦敬若是没有饭吃,估计也可行此招。
秦敬却也不知道老乌龟所言是否真实。但见那改道支流对岸,有参天直树,十分密集,看来便像是竹海,可惜雨夜难见前方,那树影是什么却还不知道。
然而无巧不成书,巧到了凹凸相接的那处正是:前方的所在,便是莫兰和阿芙的住处,老乌龟口中的那个道姑是莫兰,少女就是阿芙。
阿芙自小跟着莫兰在南朝竹林居住,学去功夫,其实鲜少在玉艄宫本处落脚,那竹林所在,却真是近极了凌霄峰。 然呆子当然不会知道妖女这些日子竟是近在咫尺,只晓得现下必须使劲捉住对方,便以眼神催促阿芙行事。
阿芙拧眉瞪了回去,她自要配合秦敬,便伸头出来,此番左右望望,看见这般地形,心中生了希望,手脚自然也快些去了,实在不必秦敬催促,此番觉得这人实在烦极,忽而又对其生了必杀之心。
只是,若他们能在改道泛滥之前,过得去竹林那边,杨婴的脚步就能挡住,他们也有了周全的希望。
可杨婴此番距离他们的马儿只有半尺,须得让其往后一丈,才好掐准那时机去,只是秦敬和她自己加起来也并非杨婴的对手。若是对付其人马儿,那杨婴的轻功也是很好的,就算他们逃进水那边去,杨婴也能立刻追上,除非有法子击退这人,哪怕其人只有一瞬的昏阙,他们都能假装溺死,逃去对岸。
呆子此番打算着的事儿,阿芙犹带怀疑,呆子也会陷入危险,便算自己绝对可以全身而退,呆子却未必。
思虑此番,女子胸口又是一痛,那寒气似乎自她运功又进去了十数分。便在此时,天地里惊雷大作,有一下更是打在他们身边的山崖之上,闪电照得一处如白炽,杨婴慌忙闭眼,却还是目黑了一瞬。
这正是最好的时机,只听见雨水间,生出厉害的‘咻’声,乃是什么暗器射了出去?!
而一瞬往后,杨婴忽而复明,没见自己身上中招。却见眼前跟畔有一人影,乃是空手扑上自己那处,一手捉去了自己握着枪的右手腕,一手已经到了其腋下。那两只手不知用的什么古怪动作,愣是把两处弯折一扭,自己的手臂便麻痹悬在半空,那手上的银枪也指向了半空。
等那双手脱去,自己的一手已然骚麻,无力下垂,手腕却紧握枪身,十分怪异。他这般的动作,便把枪身拖在地上,哗啦生响,原是此处红土地上,除了红色软土,还有些黑色碎石。
然而那杨婴一反应有人来袭,立刻给来袭的秦敬来去一掌,直取膻中,秦敬双手拿去错杨婴的右手了,胸口中空无挡,立时中掌吐血。杨婴却也谨遵父亲教诲,并未下重手,还留有对方性命。然而这人掂着脚不知道站在哪儿,中了一掌还也不曾倒去。
此番有雷电险至,照亮一隅,杨婴才瞧见秦敬所立之地,乃是一条带子,细细的白白的内裤腰带,腰带子一头衔着冰针,乃是正中了自己那匹黑马的马额头,切入十分,牢固得很。马儿虽中招,仍晓得狂奔直去,真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