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停,四周便寂静无声,奇天云此时才觉得有些冷了,忙凑近火堆烤了一会儿,柴火已不多了,但也够支撑一段时间。t还是随便瞄几眼,明天再看个够吧,他对自己说道。
奇天云快步走到满是灰尘的香案前,这里没什么可看的,倒是香案前面的青砖墙有些不同寻常,其实也没什么的,只是有一块青砖似乎跟其它的砖色泽有些不一样,略微要暗一些,而且比其它的明显要小一些。再凑近些一看,原来并不是青色,而是黑色的,只是在这些深颜色的青砖中,略显暗淡而已,因而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
奇天云疑惑地盯着这块嵌在墙上的黑色的砖,试探着伸手摸了摸,触手颇为冰凉,从质感来看,也并不是砖,而是不知从哪儿采来的,修磨成方方正正的长方形的石头。这就怪了,为何这整面墙上唯独这里要用一块石头来代替砖块呢?
他一边抚摸着,一边按了按黑色的石头,岂知才一使劲便感觉这石头有些活动了,忙缩了回来,吸一口气,用力一按下去,黑石整个儿没入墙中,正当他屏声静气地等着将要发生的意想不到之事时,一阵沉闷的摩擦声在香案左边响起,左边的墙壁上打开了一扇门,露出里面更为神秘的世界。
奇天云倒退了几步,愣了愣,没过一会儿,墙上的门又轧轧地响起了,要自动关闭了。他来不及没多想什么,从火堆旁拾起一个点燃的火把,便匆匆奔了进去。
才一进去,便有一股霉味冲入鼻中,轧轧声停了,身后的石门已关上了,深陷的黑石已回复原状。这间石室倒也挺大的,只比大厅小了些,不过也没什么可看的,跟大厅里那狼藉的样子没什么两样,所不同的是,这里多了一些木箱子,都已经打开了,里面当然是空的。
奇天云正有些失望之时,却见左边的墙上竟有一束光线射了进来,凑近去一瞧,墙上竟凿了个小洞,射进来的光线正是大厅中正在燃烧的火堆,小洞中嵌了一面设置得颇为精巧的镜子,站在这里窥望,整个大厅里的情形都尽在眼中,似乎不比置身于大厅之中更为困难,不过大厅里并没有什么可看的,最引人注意的只有火堆而已。这俩人睡得正熟,一见到他们那样子,奇天云不禁也困了,便打算走出这充满霉味的密室。
奇天云一愣神的工夫,外面的火焰竟呼啦作响,烟直往大厅里冒,是起风了吧?夜里的风可真大啊——然而就在此时,奇天云忽然感觉到一个影子在眼前一晃进了大厅,然而再一看时又不见了,心想一定是自己太疑神疑鬼了,刚要收回目光时,却又呆住了——对面的墙边不知何时赫然站着一个人影!
奇天云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人倒真是神出鬼没,难道也是来此歇息的?然而他一到此地并没有坐下的意思,也不去理会大厅里的那两个熟睡的人。而是直接盯着墙上。回忆起刚才的情形,奇天云甚至觉得刚才火焰飘摇,其实就是因为被这人身形晃动时身上所带的劲风所致。
这是谁呢?看他并没有在大厅四周张望,而是一动不动望着那面墙,奇天云已知道此人很熟悉这里,而且跟这座城堡关系很密切,极有可能是原来城堡里的人。只是这人穿着一身夜行衣,根本无法看清他的真实相貌。
他站在墙边看了老半天了,奇天云搞不懂这面墙有什么可看的,除了一些划痕——划痕!猛然想起墙上的划痕都是以贯注浑厚内力的利刃划出来的,普通人即使用再尖锐的利刃也无法划出那么深那么平整的痕迹。难道说他对这些划痕并不陌生吗?
他缓缓地转过身来,望着这边的墙壁,奇天云望见了他那被黑色完全包裹住,只露出两只漆黑的眼睛的脸庞。见他定定地打量着这边的墙壁,而且还走了过来,怕与他双眼相对,奇天云赶忙移开双眼,将火把放在地上。
过了好一会儿,奇天云才冒险将目光又移向小洞,此刻,他正盯着原本摆放祖宗牌位的香案发呆,伫立良久良久。倘若他真是原来这城堡中的人,深夜重返故地,望着这狼藉颓败的一切,想必一定是痛心不已的。
奇天云正想同情一下他时,却忽然间背脊生寒!这间密室的机关就在香案前的墙上,这人既熟悉此地,当然极有可能知道这个秘密,如果他按下机关的话,那可……
然而让人气恼的是,这人竟然像是一截毫无生气的竖立的木头,对着香案良久不动,奇天云甚至以为他的目光一直停在墙上的那块黑石上,真要人命……
奇天云开始寻思着如果他真地按下机关走进来的话,是向他道声歉,声明并不是有意闯入,还是……唉!脑子一团乱麻,根本无法考虑这种事情,但这是必须要考虑的,因为很有可能这里会发生一桩密室杀人案……
奇天云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的背影,此时他终于移开了脚步,往一旁走去,这才松了口气。他又走到对面的墙边,忽然纵身一跃,轻飘飘地跃上半空,在空中轻松地翻了个身,翻到天花板的中间位置时,伸手往上一撑,身形便完全隐没在屋顶中。过了一会儿,又翻身往下跃下,轻轻着地,此时他手中已多了一卷纸,正打开来对着火光看着。
奇天云当然看不见那张纸上是什么东西,但那人看着看着,目光中隐隐闪耀着激动又愤慨的神情。看完之后,又将它卷起来,又飞跃上去,片刻后,这人又静静地站在墙边,又是一声不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