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博瞪大眼睛望着鹰王,一直在想着鹰王因何能避开这等强劲的箭矢地攻击,而且他深信这绝非偶然或是侥幸。
又过了一会儿,鹰王这才不再瞪着它的孩儿了,但却忽然感觉到一道目光正可以注视着它,一转头,便瞧见了傅博,瞧见了他眼神中的困惑之情,和被挫败的失落,便又不屑地“咕”的叫了一声,又移开了目光。
奇天云这才发现傅博一直在瞪着鹰王,好像跟它结了什么仇怨似的,便不解地道:“傅公子,你干吗这么看着它?你跟它有仇啊?”
傅博本不想理会他,只想找点别的借口搪塞过去,但是又一想,大丈夫光明磊落,哪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能向人言明的呢?便索性坦白道:“刚刚我射了它几箭。”
“啊?”奇天云不禁有些愕然,难怪鹰王对傅博也是神色不善呢,原来是因为这个。
傅博又补充道:“不过我一箭也没射中,总是差那么一点。我想这只鹰可能被身手不凡之人有心训练过,所以才能轻而易举地避过我的飞箭,要知道武林中懂得射箭的虽然很多,但是箭术真正超凡入圣的却如凤毛麟角般稀少,所以我还想不出来究竟是何人向它传授这些本领的。”
奇天云疑惑道:“为何傅公子会以为这是有人传授给这只鹰的本领,而不是它自己学会的呢?”
傅博想了想,既而摇头道:“我见过它如何避开我的飞箭,那手段太高明了,几乎是不露声色的,在我所射过的飞禽之中,从没见过如此轻巧的闪避方式,这一定是因为有人刻意训练过它,我还从来没见过天下间,有哪种飞禽走兽能避开我的飞箭!”
奇天云见他语气如此肯定,不由得大摇其头,心想难怪他找不到失败的原因,原来他太看重自己的箭法了,总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神射手。
事实上,江湖上的人几乎都承认了这一点,但那不过是因为他的名气太旺了,而且也的确有非凡的本领,再加上他是剑神傅颂的儿子,也秉承了乃父除暴安良刚正不阿的秉性,所以渐渐地,武林中人便将他吹捧成了武林第一神射手。
他的非凡箭术一直都没有受到严峻的挑战,就连两次折在漂游子手中这件事情,也不能动摇他在人们心中的地位。而正道中人凡有箭术高超之辈,即便是真地能比得过他的,慑于他无人能及的名望,估计也是心存畏惧而不敢挑战。
久而久之,他便成了几乎无人能占胜的武林神话了,就像他父亲一样。因此他也几乎找不到能跟他比试箭术的同等水准的箭手做比较,也无从得知自己的箭术到了何等境界,只是固执地认为自己的箭术是全天下最厉害的。
奇天云知道倘若将这番话说出来的话,他必定是不屑一顾的,自己都不会武功还想指点别人的武功,这不是痴人说梦吗?谁能相信这番话不是出自嫉妒之心呢?
一想到这点便只好默不作声地转头望着,此刻正处于安详和谐的氛围中的鹰王一家。
尘世间的人总是太过自以为是了,总认为自己一定是对的,绝不会错,所以当真地错了的时候,也无从得知自己错在哪里,有时候明明是错在很显眼的地方,却还是什么也看不见,此时即便是旁人给他指明错处,他还是不相信,他一直深信不疑的东西,会误导他走向歧路。
假使他一直怀有这样的想法的话,那么即使他再怎么诚心地想要改正自己,恐怕也是于事无补的。
傅博见奇天云忽然转过去默默不语地望着鹰王一家子,便道:“奇公子在想什么呢?”他当然不会以为像奇天云那样武功不入流的人,会对他的超凡箭术有所怀疑了。
奇天云叹道:“傅公子会听一个不懂箭术的门外汉谈论箭术之道吗?”
傅博不假思索地道:“当然不会,这就如同谁也不会,向一个乞丐请教为富之道一样。”
奇天云点点头道:“那傅公子会听一个懂箭术的人讨论此事吗?”
傅博想了想道:“那得看他有没有这个能耐,假若只是欺世盗名之辈的话,那不听也罢。”
奇天云又叹道:“如此说来,傅公子在箭术上能请教的人在当今之世能有多少呢?”
傅博答道:“不多,一个是我父亲,还有一个是我师傅,除了他们以外,天下间本就没有什么箭术高人值得我请教。”
奇天云一想也是,便索性直接明了地道:“那些你自认为无法射中的人呢?他们有没有资格让你请教?”
傅博一怔,脑海中猛地浮现出漂游子在他的飞箭的强势攻袭下,游刃有余的飘逸轻灵的身影,一股挫败感袭上心头,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忽然想到奇天云和漂游子他们几个是称兄道弟的,自然会站在他们的立场说话了,居然将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呢,心中颇有些不屑,正待反驳时,却想到奇天云说的是“他们”,而不是“他”,莫非他此话另有深意?
想了想,便没有将心中的想法发泄出来,而是谨慎地问道:“奇公子所指何人啊?”
奇天云轻笑一声道:“别人且不说,眼前不就有一个你自认为无法射中的吗?”说着用手指了指对面的那只鹰王。
傅博顿时愣住了,人怎么能向一只扁毛畜牲去请教箭术呢?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不过要是能找到训导这鹰王的人的话,那倒不妨考虑考虑拜他为师,便点头道:“若能找到驯服这只鹰的那人就好了,那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