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彩瑶一时间也是无言以对,像是承认了自己的无能为力似的,垂下脑袋,双手不知所措地摆弄着衣角,忽然间觉得压抑难挡。她猛地站起身来,想一个人在林子里漫无目的地走上一圈,让自己筋疲力尽到不去想这种事情,然而还没移动步伐,就见林子里缓缓现出一道身影,却是日渐孤独的林雪漫步回来了。
林雪一走过来,众人便将目光都转移到她身上了。苗若雨远远地望着她的身影,同情道:“都是那个姓奇的惹出来的事,要不是他那么冷漠的话……”
波浪子忽然打断她道:“你怎么又扯到他身上了?你们不是一直都说要林雪再去找一个如意郎君吗?既然你们都这么劝她,那就该对自己说的话负责才是,干脆好人做到底,帮她物色一个才是啊。难不成你们找不到合适人选,也该怪在他头上吗?”
苗若雨没好气地道:“不怪他怪谁?林姑娘跟他一起生活了那么久,心里早认定要找一个像他一样的男人,可是这种呆板没生趣的男人,又能给她什么呢,但她就是死脑筋,不听劝,我们有什么办法呢?”
波浪子不屑道:“你们怎么就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才适合林姑娘?恐怕你们连我大师兄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都摸不透吧?或许他今生注定,只会喜欢一个像晚池宫主那样的绝代佳人呢,那你们不就全白费劲了吗?”
一句话勾起了苗若雨和傅冰琴心中的痛处,惊慌之际便都愤愤地群起而攻之,于彩瑶此时却无力加入她们的阵营,只盯着慢慢走来的林雪看。不知为什么,于彩瑶忽然觉得其实林雪看起来很孤独无助,但是却并没有比以往更消瘦,像是早已习惯了孤寂的生活。
苗若雨等人依旧在跟波浪子争执着,有时为了衬托漂游子,苗若雨会还拿差劲的奇天云跟他对比,全然忘了林雪正越走越近。而一提起奇天云,傅冰琴便住口了。当苗若雨越说越起劲的时候,林雪正从他们身旁走过。苗若雨瞥见她平静如水的表情,这才就此打住了,有些尴尬地望着她。[.b. 超多好看林雪就像是完全没听见似的走过去了,或许她是真地没听见吧?
假如听见了还这么平静的话,那就表明她已经没把奇天云再放在心上了吧?
忐忑不安之际,林雪却绕了个弯,一个人坐在那儿眯缝着眼睛望着头顶的阳光。
为了缓和这浓重的气氛,波浪子忽而道:“师姐都在屋里待了那么久了,怎么还没出来啊?”正倚靠在他肩膀上,将他宽厚的右掌握在手心里,饶有兴致地摆弄着的曹映霞一听这话,忙自告奋勇地站起身来道:“我去看看,她该不会在钻研房中术吧?”说着拿起波浪子的右掌在自己脸上摩挲了一会,又嘟起嘴在掌心顽皮地吻了一下,这才轻快地跑开了。
云中子疑惑道:“什么房中术啊?”众女对视了一眼,忽然间都面红耳赤的。
波浪子没好气地道:“你现在根本不必知道,等你以后娶了老婆才用得着的。”
众女私下议论了一番之后,便一溜烟跑去围在林雪身边悄悄问了她什么事情,却见林雪眼中先是有些疑惑,待明白过来后便只是摇摇头,脸上也并未现出红晕。众女正待继续盘问她时,却见曹映霞兴冲冲地跑回来了,一脸兴奋地道:“还真被我猜中了!”
众女闻言不禁有些愕然,于是便都不约而同地朝向松望去,弄得他局促不安。
波浪子更是将他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一番,而后啧啧连声道:“看不出来啊向兄,你居然还会这一手,你该不会偷偷在剑谱里塞了一张春宫图吧?”
向松紧张兮兮地道:“我哪有啊?我,我……”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解释一番,就见波浪子和云中子都冲他竖起大拇指,称赞他这一着真乃高明之至,弄得他面红耳赤,现在可真是百口莫辩了。就连先前还一脸阴云的林雪也好笑地瞅着他。
然而曹映霞却又道:“向松未必藏了春宫图在书里面,恐怕是柳姑娘自己藏了也说不定呢?”随即挥挥手道:“反正我也跟你们解释不清,你们还是一起去看看吧,不过千万别让她发现了,不然的话证据一定会被她销毁的。”众女走在最前面,向松本来想迫不及待地跑去看个究竟,但是又怕这样反而会加重他的嫌疑,便只好跟在后面。然而他发现跟在后面也是不行的,曹映霞正深情款款地挽着波浪子的胳膊,用他的手掌心摩挲着自己的脸颊,这幅甜蜜的情景更让他局促不安,因此只好并排走在众女旁边,不用瞧见后面卿卿我我的俩人。
柳叶子正站在床边的一张桌子前,仔细而又焦躁不安地,翻弄着摆在桌上的两本小册子,一边还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不会的,不会的……”
她总是重复着这两句话,像是她生下来到现在只会说这两句话似的。
原本放下的窗户被慢慢抬起来了,两个脑袋随之慢慢伸进窗户里,却是傅冰琴和苗若雨。她们眼巴巴地朝里看了一会儿,终于看清了柳叶子面前摊开的两本小册子,右边的那本画着童男的显然是向松的剑谱。而左边的那本小册子里画着的,却也不是春宫图,而是一名在挥舞着剑的童女,显然这本小册子不可能是向松的,他怎么会把一本女子修习的剑谱带在身边呢,这对他的剑法根本就没什么帮助。
她们才看了一会儿,便被身后的人扯了好几回衣衫,只好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