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芬起床后在家里转了一圈,“走了?”
“走了,这下如你的意了。”
“又不是我要他走的,是他自己有病,怪谁啊。”过会又道“他也挺可怜的。”
人都走了,可怜不可怜也无关重要了。
猪蛋走了,家里的牛还是要放,谢花牵着牛出去放。
天地纳万物,山川河流田地之广,有时候又小到连一个孩子的容身之所也没有。
王氏和谢广赋因为去的早,回来正好赶上早饭。
早上谢广赋走的时候也没留钱买菜,挑豆腐担子的来了,谢芬捡了半升豆子换了两块豆腐,做了水豆腐吃。
吴氏端着饭碗进来,“你们家也吃豆腐,我今早上也是捡了两块豆腐,长世呢?怎么没见出来吃饭?”
王氏道“早上赶早送回去了。”
“他没哭啊?”
“怎么就没哭,我们走的时候,抱住我的腿是求了又求,我是眼泪浅的,让他弄得也是哭得心上心下的,哎,怎么偏偏就坏在腿上了,带了一场,我也是难过的很。”
“长世平常也是乖巧,又不在外头造事,八字不好,到了好地也留不住。那他大伯娘和大伯就没闹?”
“怎么没闹?昨儿晌午我们找去他们村里,他们是不要人,死活都是我家的了,又说猪蛋的腿病是去我家后才得的,要是把人送回去,就要赔三十两银子瞧病钱,真是昩着良心说黑话。我在找猪蛋大伯两口子前,就先在他们村里打听了,猪蛋这腿病还是四五岁的时候就得了,他们村的人何人不知何人不晓?那两口子真不是东西,让猪蛋一直睡在又臭又湿的猪圈里,被子也没一床,村里人看不下去了给了一床破絮被才没让孩子在大冬天里冻死。经常不给饭吃,猪蛋饿狠了就在地里吃野菜,有时候别人偷偷背着那两口子舍口吃的。听着就让人心酸。”
“那你们没给钱吧?“
“我是得了失心疯才会把钱给了那种要钱不要脸的人,我一说要去找县太爷评理,那两口子就害怕了,钱也不敢要了。”
“县太爷的公子隔三差五的就要来一次,要真是见了官,那两口子说不好还要坐了牢呢。自己的娃自己爹娘疼,没爹娘的孩子是苦啊。 ”
“哎,我们和他也是没有做父母子女的缘,给了他些钱,也不知道会不会被那两口子发现拿了去。走的时候,猪蛋在追在后头问要是他好了能不能再回来?”
“怪可怜的。”
谢花觉得胃胀得难受,一碗饭没吃完,余下的饭倒进了鸡棚里喂了鸡。
谢广赋把猪蛋有腿病治不好的事告诉了村正,又托了村正请了族老开了宗祠把猪蛋从宗祠里除了名。
三月初六,李少言和杜云实驾着马车来踏青。
除了两人,另外还有个长相娇俏的小姑娘,年纪和谢花相仿,李少言说是其表妹,小名叫碧儿。
碧儿是个性子活泼的主,一听李少言介绍了谢花后,立马就挽住了谢花的手,巧笑倩兮“你就是表哥口里说的小花妹妹吧,等会你就和我们一起去踏青吧,正好有个说话的人。你不知道他们就会说些什么诗辞文章的,烦不得。”
谢花笑了笑,对于这种太自来熟的人,她往往有种手脚无措的感觉。
李少言跟谢广赋提了邀谢花一同去踏青,谢广赋自是点头同意。
他们又去红仁村接了莫方,随后才驾着马车前往要去踏青的地方。
踏青的地方是往西十来里地的一处山谷,那山谷有一处幽潭,以及有十几株的野生毛桃树,眼下正是桃花绽放的季节。
在离山谷还有五里地就没了大路了,马车无法过去,只得缷了套车,单独骑马。
骑马就有点犯难,谢花和碧儿都不会骑马,谢花走路是没问题,不过瞧碧儿那个十指葱嫩不沾阳春水娇滴滴的样,走路就是个大问题。
四匹马,一匹马杜六骑着还带了两袋子的东西。莫方单骑一匹,李少言碧儿共乘一骑,杜云实骑了一匹马走到谢花身旁,谢花忙退了两步“我晕马,我走路。我走路很快的。”
杜云实似笑非笑的看她一会,然后翻身上马,扬鞭就骑着马儿走了。
碧儿道“小花妹妹,那你要走快些,别让我久等了。”
谢花笑着挥挥手“好的。”
小五子留下来照看套车,一脸苦逼,谢花和他也是老牌友了,不免为他掬了一把同情的泪。
五里地,山道不算好走,以谢花的脚程,也就是半个时辰的事,她叼了根狗尾巴草,一路上晃晃悠悠,既然出来玩,太赶了岂不错过沿途的风景?
万树披绿装,生机勃勃,路边的草丛中偶见开放的小野花。
杜云实牵着马,在树下,望着她,含笑而立“走得真慢。”
“你怎么还在这里?你的马拉肚子了?”
“等你。”
“你是准备骑在马上和我慢慢走,还是准备牵着马儿和我慢慢走?”
杜云实给了她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待她走近前,突然手臂一伸箍住了谢花的腰,往上一抱,另一只手托住她的腿弯,谢花连忙攀住了马背,杜云实把她一扶,她就端端正正的坐在了马背上,随后杜云实也翻身上了马,好在这匹马算不上是高头大马,不然翻身的姿势可没那么帅了。
杜云实从后面用双臂环住了她,握住缰绳夹了下马腹,马儿就小步的往前走了。
谢花在想着自己要不要从马背上跳下去,又担心不小心崴了脚“你不觉得这样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