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花拔腿就跑,撞破别人的好事,要是让人抓到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偷情是捅破天的事,让家族知道,是要沉塘的,谁也不敢冒这种风险。
谢花没有回头也知道他们追过来了,后面的脚步声跟催命符一样的,咚咚的直往她心坎上打。她没命的跑,可她人小腿短,很快就感觉到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还不敢吭声或者喊救命,她怕别人听出她的声音!
黑夜中又加上惊慌,谢花慌不择路了。她往水田跑,前江村属山地地形,水田不是平整分布的,而是有高有低,落差比梯田还大。
就在男人伸手就要抓住谢花的衣服时,谢花脚下突然一下踩空,人就从高高的田埂 上摔了下去。
男人想跳下去田埂时,突然隔了一根田埂上传来一声“谁啊?谁掉田埂下面了?”说着就往这边来了。
男人顾不得再抓谢花,转身跑了。
要不是看不清再加上路弯弯曲曲的不好走,她估计早就被那个男人抓住了。
谢花连忙猫着腰,走出水田,趴在另外一口水田的田埂下面。
询问的人上来举着稻草看了下,疑惑的嘀咕“刚才明明的人从这里摔下去了,怎么突然就没人了?难道是我看错了听错了?”
谢花大气没敢出,她也不敢让这人发现了她,要是这人发现了她,说出她摔到田里,到时候传到偷、情男人的耳朵里,那就惨了。直到那人离开,才吁出了一口长长的憋气,松懈下来的谢花只感觉自己的背部和屁 、股火辣辣的痛,肯定是摔下去的擦伤了,好在没伤筋动骨。
谢花不敢再回水渠旁守水了,她怕那两人在那里守株待兔。她只好趁着黑夜的笼罩,往自家水田走去。
她在水田旁找到了王氏。
王氏一看是她,就怒了,“你个死丫头,跑这里来做什么?你不守水水让别人拦走了,枯死这些禾,你吃个屁的饭,喝西北风去吧你,叫你做一点事都做不成,养你一点用都没有。”
谢花低下头,“娘,我怕。”
“怕什么啊,怕鬼来吃你啊?怕就不用吃饭了吗?”
王氏的责骂声在黑夜里听起来格外的让谢花觉得心里堵得慌,王氏一点也不担心她一个人在那里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谢花本来是来寻求庇护的,结果王氏根本没有留心她走路有点拐,也没有发现她的衣服是又湿又脏的,就劈头盖脸的一顿漫骂。
吹过来的风让谢花轻微的抖动了一下。
这种日子似乎还有很长很长。她像无数的小孩子一样,企盼着她可以快快的成长。不用仰仗他人鼻息,不用活在稍有不慎就被责骂责打的阴影中。她想有一个慈祥的母亲,能够在她受到惊吓,受到伤害时可以给她保护,给她温呵的劝慰,她给温暖的怀抱。她想有一个关爱她的母亲,能够在天冷时叮咛她加衣,会把好吃的夹给她,会细心的给她梳头发。
原来 对别人唾手可得的母爱,在她这里却是显得那般苍白无力。
也许王氏也并不是不把她当女儿看,只是她的生命里女儿是一种沉重的枷锁。枷锁会让她喘不上气,得不到心灵上的释放。儿子才是解开枷锁的钥匙吧,谢花如是想,在黑夜中缓缓露出一个极其讥讽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