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花仔细想了想,觉得杜云实想杀人灭口应该不大会,但真实意图她猜不出来,或者只是为了监视她,警告她?
谢长民问她怎么会认识那个什么少爷的,在谢长民的意识里,那些少爷小姐的存在都是高不可攀的。
谢花随口胡谄,是她失踪那天在集市看见了那个少爷在墙角撒尿,那个少爷面薄,怕她说出去,所以才派人来让她不能说出去的。其实你说反了吧?)
吴氏看到谢长民把篾器卖得一个不剩,喜笑颜开的,跟谢花说晌饭在她家吃,谢花应了,至少会吃到点好菜吧,不说肉,鸡蛋是有的。
“小花真是个厉害的,那小嘴可会喊了,集市上的篾器就属我的篾器卖得最快,带小花可算带对了。”谢长民对着吴氏夸奖谢花。
吴氏也笑道,“也不知道像了谁,四娘还说愿意用小花跟我们换小三呢,要真换了,我们可就捡着宝了,你说呢?”
“你知道四娘这胎生的是男还是女啊?”
晌饭吴氏煨了鸡蛋,不过吃的米是糙米,噎脖子。这对吴氏一家来说已经难得的吃一顿干饭了,大部分时间煮稀饭吃,稀饭里还要放几个红薯或者芋头。
这里家家户户都挖了窖,红薯芋头一年四季几乎都能吃到。
过了几天,王氏托了带了口信给谢花二姨王素娥,让王素娥陪她去一趟雷公山寺庙。王素娥接到口信的第二天一大早就赶来了,这次她没带桃花两姐妹来。
五十里路有点远,王氏又特地花钱叫了一辆牛车,带着香烛纸钱去了。
当天傍晚王氏才回来,虽然满身疲惫,但是一脸喜色,还带了一包求子茶汤回来,当晚王氏就泡了一碗,黑乎乎的,谢花不禁担心的问能不能吃,王氏打了下她说,“这可是菩萨面前的香火灰配药,菩萨都能吃的,不许瞎说。 ”
谢花觉得王氏其实挺二。
翌日,吴氏和曾家娘子来串门时,问及求子的情况。
王氏说,添了一两银子的香火钱,许了个愿。其实王氏没把话说全,当时她是请了寺里的高僧看过,那高僧说是个男娃,这话她之所以没说,也是担心把话说满了,到时候又生女娃出来,她没脸面。
吴氏和曾家娘子说,捐一两银子的香火钱那可是大手笔,菩萨定然要给送个男娃来的,王氏笑着说但愿如此。
日子一天天的滑过去,王氏的肚子像吹了气的气球一样,迅速膨胀起来。
天下过一场雨后,王氏便带着三姐妹把谢广赋之前犁好的土点上菜种。
水田里的水稻又金黄一片了,又到了收割水稻的时节了,村里人又开始忙碌起来。
虽然中间出现过旱情,不过好在前江村离水库不远,水田的灌溉情况还算是过得去,加上后来下了雨也缓解过来了。比起有些村庄,前江村算是幸运的,是以村里人收割稻子时都还是挺满足的。
谢长民后来又去卖了两次篾器,不过谢花怎么说都不去,任凭王氏骂她甚至追着她打,她都只是摇头说不去,谢长民没办法,只好自己带着谢波去了,卖得出的篾器少了不少,谢长民除了叹气也无可奈何。
收水稻的时候,干爹曾子文带着两个儿子都来给谢花家帮忙,他们刚搬来,还没买着合适的水田,不用忙田里的事。曾子文是个砖匠,就是砌房子的,刚来这里也没几个知道是他个砖匠,也没揽到什么活,过得比较闲。
因为接下来就是冬季,不用再插秧,收割前,田里的水都放掉了,稻田是干的,不用担心蚂蟥。
谢长民家的一亩水稻收完后也来给谢花家帮忙,人多收割稻子快的,三天就把所有的稻子都收完了。
稻子收回来以后,就忙着晒谷子,进入十月日头越来越短,谷子不赶紧晒,碰上下雨天就发芽了。
刚好把所有的谷子都收进柜子后,天就哗哗的下起大雨来了。还有些收稻子收得不及时,只能把谷子摊在木板上,架起来在下面用火烤。
这雨一下就是下了三天。之前点的菜种倒是被这场雨浇出芽来了。
菜苗长到手掌长的时候,一家人又忙着把菜苗全部移栽到别的土里。种的菜苗主要就是白菘和萝卜。
大概撒的种子有些多,菜苗生得过密,王氏选了好多嫩苗出来炒了吃。
十一月初,每天早上起来都是雾蒙蒙的,天气变得骤冷起来,放牛对谢花来说有点严酷了,穿布鞋吧打湿了,穿草鞋吧冷,如果有双雨靴多好啊。
山上的草都渐渐的枯萎了,牛牵到山上越来越难吃饱了,谢花不得不另外割草喂牛。
谢花吃力的提着一篮子草,穿着草鞋的一双小脚冻得红通通的,薄薄的单衣挡不住身上的寒风,瑟瑟发抖的牵着牛回家。
刚好曾家娘子也在,看到谢花孱弱的样子,不禁有些埋怨王氏,“嫂子,现在山上的草都枯了,你让小花大清早的一个人去放牛,露水重穿草鞋孩子都冷成那样了,再说了,她就穿那么一件单衣,你也不会让她加衣么?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王氏脸色有些不自然,有些不喜曾家娘子的话,好像她这个亲娘还没她这个干娘疼女儿似的,“没什么草吃,牛总要牵出去放放风。再者穿衣服,她都多大的人了,冷了自己不会穿么?没得惯了她。”
曾家娘子说,“吃过早饭再去放牛,露水也散了,也冻不着孩子,嫂子你说呢?”
“行,依你,不然还说我虐待你干女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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