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有成千上万的面孔在眼前晃过,数目太多,晃过的速度太快,根本分不清男女老少,就连五官都模糊一片。
只是隐约的意识中,这千千万万的人都张着嘴巴说着话。然而到底在说着什么,又完全听不清楚。
很杂很乱。
他很努力地侧着耳朵,想要倾听,可惜最后入耳来的依然是一股茫然。
天地皆茫然,身子轻飘飘的,毫无着力点。
突然间一点光芒耀世,当空而立。下一刻,所有的人脸,所有噪杂的声响便如潮水般朝着剑光涌去。
整个天地,开始变得清明起来。
叶君生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正是妹妹那张画满了焦虑的脸容。
叶君眉眉目憔悴,不过很快她就发现哥哥醒转,惊喜地大叫。
随着叫声,外面传来脚步声,一个个人影出现,是李逸风、黄元启他们。他们原来都守在房间外面,闻讯才走进来。
其中,赫然还有西门二公子。
叶君生莫名想起,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天,依稀也是从昏迷中悠悠醒来,只是境况意义天上地下,截然不同。
累,真是累呀……
伴随意志的清醒,却是全副身心陷入无尽的疲乏状况之中,仿佛脱了气力,身子没了骨头,软绵绵的,就连动动手指头都难以做到,就连眼睛睁久了一会都困乏无比。
他又闭上了眼睛,只剩下思维活动。
与煞祖一战,堪称他此生以来最拼命的一次,祭出飞剑“将进酒”,承借扬州满城民心民意,最后斩出足以令天地变色的一剑。重创煞祖,逼其远遁而去。
但这一剑,根本不是叶君生本身所拥有的力量,他不过充当了桥梁中介的角色,借力打力罢了。
然而这桥梁也不好做,
百万民意,岂是小数目?汹涌如海,稍不注意,自身便会被淹没,丧失自我。成为疯子。
好在,现在一切都过去了。
强敌已退,短时间内都不可能再有力量进犯;才子竞赛的音律单元也已完结。一曲《将军令》,别的不说,也许从此以后,叶君生再也无法演奏出这般完美的乐曲来。
音律,同样是门艺术。真正的代表作都需要情感倾注,环境烘托才行。
至于最后能获得几等的成绩,叶君生反而不在意了。
慢慢地,思维变得越来越慢。
他又睡着了,呼吸平稳。
叶君眉还来不及跟哥哥说话,可哥哥就又睡着了。只得作罢,做个嘘声的手势,让大家先退出房间。不要打扰。
叶君生既然已经醒转,问题就不大了。
出到客厅,坐在椅子上,李逸风叹道:“君生已昏睡一天一夜了,天可怜见。他终于醒来。”
此时距离乌云摧城那天,已过去一天一夜。
黄元启不无忧虑地道:“他应该无碍了吧。”
“刚才君生开眼。眼神很清明,应该没有大问题了。”
黄元启松口气:“这就好。”
“哎,无缘无故发生这等大事,现在偌大扬州城都人心惶惶的,无端乱人心意。”
诸人相顾黯然,默然不语。
约莫过了半盏茶时间,顾学政来了。
众人连忙起身施礼,见过学政大人。
“君生如何了?”
顾学政一摆手,压住礼仪,开口第一句话就问叶君生的情况。
李逸风回答:“刚才醒了,也许太过于困乏的缘故,现在又睡了。”
顾学政沉吟道:“醒了就好,那我也可以放心一二。”
李逸风又问:“惜朝,竞赛方面的消息如何了?”
顾学政道:“不出意料,大部分都赞同改制,以缩短时间。”
“哦,怎么个改法?”
“就是将最后两单元合并,丹青与诗词融合起来,一起比试。”
说起来,这个改制并不生硬,也不新鲜。文人骚客,提墨作画,描绘丹青,一般都会为之题写诗词,相映成辉。如果再往细一层括在一起了。
一幅丹青,可以看出作者的画画功底,又可以以此为命题,得知诗词的功力,可谓一举两得,能极大考究才子的才华。
故而,此改制提议提出来后,基本无人反对。
经历乌云摧城一事,每一个人都感到不安,既然有法子改动赛制,把两单元缩短为一单元,众人自然同意。隐隐中,都想早日决出雌雄,了解此事一般。
李逸风连忙问:“那举行时间定在哪一天?”
“后天。”
这日子倒紧迫得很,想到沉睡的叶君生,李逸风不禁心里打个突:按照这个情况,叶君生能赶得及吗?
音律单元的成绩,恰在今天中午公布。叶君生一曲《将军令》固然不讨喜,没有获得三甲成绩,可还是获得一个乙级上等,可以晋身最后阶段的竞赛。
书法单元的甲等,加音律的乙级上等,倘若丹青诗词发挥出水准,综合成绩未必不能出众。
夺魁的希望应该就不大了。
那江南才子梅雪海凭借一曲《凤求凰》,音律单元为甲等,已是两个甲等在手,一片大好。
不过除了他之外,其余皆无两个甲等成绩的才子。
对于夺魁,包括顾学政等人皆无此望,只要总成绩能杀进前三,已属惊喜。然而如今冀州最有希望的叶君生却身体抱恙,顿时使得前景蒙上一层阴影。
叶君生晕倒得蹊跷,但没有人会细究如何,只当他是受乌云所影响。当日乌云遮天盖日,除开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