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夫人,奴婢看这几天三小姐对您时有顶撞,便没经夫人同意,擅自将这些变了质了肉当作了今天的伙食让三小姐和锦心带了回来,奴婢只是想替夫人出口气而已,老爷夫人饶命啊!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要说这玉娇平日里娇纵惯了,极没眼力劲,她如果这时一力将错全部承担过来说不定大夫人看在主仆一场,帮她担当担当,也就过去了,偏偏她此时只知一味的计好大夫人,以为这样说便能糊弄过去,可谁知她今天偏不走运,大夫人刚叫来清虚道长欲将置清荷死地不成,风百万何等精明之人,会想不到这事的来龙去脉?如今她是急着撇清关系都来不及了,这玉娇却偏偏将她拉下水。
果然,只听大夫人气怒攻心道:“大胆奴才,三小姐对我孝顺有加,分明是你这恶奴平时蛮模惯了,三小姐不知哪里得罪了你便打着我的旗号做出这等奴才欺主之事,来人,给我拖下去掌嘴二十。”
还不待风百万治罪,大夫人便先拿自己人动手了。而风百万却是对大夫人这种欲盖弥彰之举若有所思。
大夫人也是个精明的,看到风百万脸色不对,咬了咬牙向陈氏道:“妹妹今天受委曲了,都怪姐姐管治下人不力,妹妹放心,姐姐今天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要说大夫人今天也真够窝火的,这么多年,她还从未向任何一个姨娘如此委曲求全过。
陈氏是个心软之人,看到大夫人这般模样不忍心她失了面子,遂向几百万求情道:“老爷,要不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算了。”
在公众场合,陈氏为了顾及风百万的颜面,还是会叫他“老爷”的。要不说这大夫人就是懂得能屈能伸呢,知道这个时候只有求陈氏才能平息风百万的怒火。而原本风百万也确实不想再深究的,但是一旁清荷却不愿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打蛇若不一击必中,等它缓过气来就会给你致命一口,对大夫人,便是如此。对于母亲的求情,清荷虽然不悦,但也不便说什么,却意有所指的开口道:“此事就此作罢顾然能不伤颜面,但须知起家如针挑土,败家若浪打沙。今天一块小小臭肉虽不算多大事情,但却能反射出治家的大问题,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过份姑息这个家怕是离毁灭也就不远了。”
清荷一番话把个大夫人气得恨不得吐血三升,这分明是说她治家无方!可偏偏她的话,句句诛心,字字针对要害,令她想驳也无从驳起。
“清荷说得对,门风不正何以传家?走,去厨房,我倒要看看咱们风府一天的花销有多大。”风百万说罢不理众人,径自往厨房而去。
而原先跪在地上一语不发的陈妈妈听到老爷这话,脸色立时大变。原本今日玉娇将变质的菜给清荷后,清荷一语不发的将东西全部拿走,这陈妈妈也是大夫人的人,哪能让玉娇专美于前,比着法的也想在大夫人面前邀功,是以今日将平时,又多买了不少菜内,就等着放坏了分给清荷。
结果不言自明,风百万看着厨房里堆积如山的各种肉类蔬菜,气得指着王夫人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这些虽说他风百万承受得起,可诚如清荷方才所言——起家如针挑土,败家似浪打沙。这般下去,便是金山银山也败得光啊。
大夫人也被眼前这成堆的肉和菜给惊得呆了一呆,平时她虽不怎么客厨房但也没像今天这么浪费过啊。要说这大夫人这件事上确实是受冤枉了,斗不过清荷就罢了,还老被自己人拖后腿。
“王敏!你若是不会当家,就趁早交出钥匙。”风百万指着王氏半天才愤愤道。
大夫人听得一呆,这还是头一次老爷当着下人的面如此不顾颜面的喝责她。她猛的一转头瞪着厨房管事陈妈妈,心中暗恨道:“该死的奴才,没事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呀。”
陈妈妈被她一瞪,慌得低下头去,不敢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