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也没有想好要怎么处置我。”言溪目光淡淡的,却透着一丝笑意。那种明亮的光芒,是小女孩儿应有的纯洁。甚至,楚漠远还看到了如释重负一般的解脱和放松。看来,她其实也是怕自己真的惩罚她的。
他心情微微好起来,觉得,至今为止,她对他的态度一直都是敌对排斥,甚至张扬舞爪直接与他对抗,如今看到她带着些许怯怯询问和敬畏的眼神,觉得这样的感觉不错。这样将她的心思和情绪掌控的感觉很好。他就是喜欢这种被她仰望的感觉。而不是,她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一般,不受他的控制。几次因为别的男人,跟他作对。
“的确有些小聪明,不过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楚漠远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面对自己,目光也微微的一缩,如刀刻一般停留在她红肿的脸上。
一时脑子里竟然浮现起了雪莉那一巴掌狠狠地摔在她脸上的场景。平时谁能够忍受这样重的毒打还一言不发,甚至恭敬地将雪莉带上楼,隐忍着一切,然后等待时机成熟,在众人面前反咬雪莉一口,甚至让雪莉自食苦果,这样的忍耐力,换做一般的女人,根本就不可能。他忽然觉得应该换一种眼光来看这个看起来无害温柔娇小,几乎能被他一手掐死的女孩儿。
而他也许不知道,在言溪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忍耐,被毒打能不吭一声。
“听说世界上有一种狼,十分的狠毒残忍,有仇必报,甚至会将对方撕扯得尸骨无存。如果有人伤害了它,它不一定会立即报复,而是养精蓄锐,等待一个最好的时机,将伤害它的人彻底地撕毁,活活地吞下肚子。”楚漠远平静地在她耳边诉说着,语气淡然,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溪儿,你会是那种狼吗?”他自嘲一笑,“我突然想起了《农夫与狼》的故事。”他似乎嘲弄地说道:“你说,我会是那个最终被狼咬的农夫吗?”
言溪也在心里笑,他怎么会是农夫?农夫是好心救了那匹狼,而你是好心吗?她一直隐隐觉得,楚漠远当初将她从东南亚带回来,就是不安好心的。如今他却泰然自若地将她比喻成忘恩负义的狼,他的脸皮也太厚了一些。
“我听不懂。”言溪最后只是笑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楚漠远差点觉得如果再和言溪这样说下去,会被她气得内伤。她有时候聪明,有时候“蠢”,真的让人哭笑不得。果然,他还是喜欢那个直接对着他发火叫骂的言溪。但是他发现,要她发火叫骂的前提是,他也发火,然后他们两个人就可以针尖对麦芒地敌对了。就如同那晚,他将她关进小黑屋的情景一样。
“先生似乎说的是一个儿童故事或者寓言故事吧?”言溪忽闪忽闪着一双纯洁无害的眼睛,继续说道:“我小时候没听过,也没人给我讲过,不如先生给我讲讲可好?”
楚漠远皱眉。他低头看着此时眼睛里没有一丝杂质的言溪,一腔的火不知道该往哪儿发。还没有说话,却听言溪又说道:“小时候没有人给我讲过故事……”
他的心蓦地一疼,握住她的手,也微微一紧。但是那种感觉只是一闪之间,便消失了。
“这么大了还要人给你讲故事,羞不羞?”他不怒自威地说道,“真的想听故事,自己去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