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做什么?给夏君报信?”曹炟淡然说着,唇角挂着一抹嘲讽。
“我——”尉迟靖知道,这时候在曹炟的眼里,她就是叛徒,她说什么,他也不会信的,确实也没有叫他信的理由。当下便不再多说话了,愤愤坐在那里,胸口剧烈起伏着。
好半晌,二人都未再说话。
尉迟靖心里想着,这次曹炟必是恨死她了,她的父亲是翻案了,可是她似乎做了叛国之事呢!然而在她的心里,并未觉得邾国多好,曾经那样的追杀过她,反而她的命是夏炚给救的,若论情义,陈留王对邾国有情有义,却落得个满门抄斩,遗女被追杀多年的下场。
若论大恩,邾国对陈留王不义,而夏炚却救了陈留王独女,大恩不言谢字,但一定是要报的。
若说失义,也是邾国在先,她在后!
她想到了反驳的话,抬眸愤然看向曹炟,却见曹炟眸中满是如梦的痴然和痛苦,待发觉她也看着他,他才略有些慌张地收回目光,又换上那种云淡风清,似笑非笑的神情,“怎么了?你还想说什么?”他淡声问。
“上官不会任由你把我关在这里的。”
“是的,你可以期待他来救你。”
之后,曹炟忽然想身,便是要离开的模样。
“和帝,你要关我到何时?”
“这里饮食起居皆有人照顾,周围有暗卫多人,所以你不必想着逃跑或者是传信什么的。”
见曹炟真的要走,尉迟靖快步追过去拦在他的面前,“你别走,我不要留在这里,你不是马上就要发兵安阳吗?你若放我出去,我让陈留旧部的人帮你打安阳!”曹炟见她眼睛滴溜溜转,分明就是有别的想法,当下道:“陈留旧部还真的存在吗?你把它想得太重要了,朕没有它,照样打江山。”
“可是,若是我不见了,上官夜一定会给你捣乱的!”
“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情了。”
尉迟靖心里有预感,这次曹炟一走,自己恐怕要关在这里直到天荒地老,怕是没有机会再出去了,心里头着实急得不行,其实留在这里有吃有喝也不错,可是无论如何她都要自己选择自己要走的路,不能受制于人。
当下心一横,忽然拿出一把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好,你走吧,我知道你不杀我,只是为了慢慢折磨我,历来君主最怕叛国者,我背叛了,我理该去死!可是,我对国之忠,比不起国对我之残害!邾国即得不到我的忠心,乃是邾国之失败,邾国之错,但你却硬觉得是我一人之错,那好得很,我用自己的性命去换自己的自由好了,我宁死也不要被你关在这里!”
说着话果然尖刀便往颈上刺去,曹炟一惊,一把挡在她的颈前,然而那把刀却在关键时候转了方向,刀尖就那么冷不防地抵在了曹炟的胸口。
曹炟一怔,终是苦笑。
尉迟靖果然聪明,自上次她刺伤他,便知道他无论如何也不肯伤她,而她却用同一个办法屡屡得手。
尉迟靖并不觉得这可耻,人在为自己的自由和生命战斗时,什么样的做法都不可耻。
“放我走,要不然我杀了你!”尉迟靖冷然道。
“之后呢?你会做什么?”曹炟问道。
“夏君于我有恩,邾国对我失义,于我个人来说,我身居在哪个国家又有什么重要,我只知道,做人要懂得报恩。”
“你要去夏君那里?”曹炟依旧淡声问道。
“是。既然你知道我与夏君之间有通信,该能想到之前我们其实一直都有通信,或许你已经把很多罪名都安在了我的头上。这样一来,我是不可能再留在邾国了,是你自己把我逼到这个份上的,不能怪我如此决择。”
“你跟着夏君,不会有好结果的,此次大战,他必败无疑。”
“我要跟着谁,自不是去看他的成败,他的成败又与我何干?我只知道,他是无论如何不会软禁我,也不会杀我,不会折磨我,关键的时候,他只会救我,我差点被邾国之人追杀而死,是他救了我,此恩我必还。”
“你要用,邾国的计划,去还你的大恩?”
“邾国与天烬,本该公平竞争,你如此阴谋诡计,胜之不武。”
“你怎知夏炚就光明磊落,若他真的光明磊落,为何你会在我邾国?他让你来的目的是什么?你想过这个问题吗?”
尉迟靖自然不能把她来到邾国的秘密说出来,当下只道:“你我现在是敌人,你问的太多了!”
“敌人吗?”曹炟的脸忽然白了几分,眼前亦是有些发黑,脑海里忽然浮现出许多当年与沈婥对战的情况,莫非真如杨筠松所说,他们只能为敌?这生便又要重复当年与沈婥的一切吗?想到二人终究走到那一步,他的心猛地抽蓄着痛,这痛如同要撕裂他的整个身体,乍然间居然站立不稳,往前踉跄了一步。
尉迟靖撤手不及,匕首居然刺入了曹炟的身体,好在一感到痛觉,曹炟刹那间清醒了,在尉迟靖正在因为真的刺到他而发愣时,他已经反手抢过了她手中的匕首,然后将它扔到一边去,眸中乍然掀起的冰冷,像世间最大的暴风雪,席卷了尉迟靖全身。
“来人呀!”随着曹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