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微微一顿,东陵馥忙抬头看向了忽然出现在自己殿内的男人。
此刻,他悬深似海的眸光在透着淡薄烛火的暗夜中,显得尤为深窒。而他微扬的眼梢处正凝绕着一抹凉寒的锐利。
直觉下,东陵馥想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可她随之一想,还是作罢。
许久,二人之间沉默凝滞的气氛,让她不禁生了丝懊恼。
为什么在皇叔面前,她总会变得不像自己。
如此想着,东陵馥不由自主地轻咬着唇瓣,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些什么好謦。
自己在什么都还不知道的时候,能缠着皇叔说天道地,也不管他是否厌烦。可在经历了那些以后,他们便再也不能回到从前。
就如现在,他们虽近在咫尺,心却隔着千山万里。
就在东陵馥仍沉浸在呆怔中时,东陵晟微微蹙眉,半眯了双眸。
忽的伸手将女子揽入怀中,他一手扬起她尖俏的下颌,便低头吻了上去。
顿觉鼻端与唇间盘恒着自己最熟悉的薄荷气息,东陵馥猛地一惊,便侧过小脸避躲着他的亲吻,并用双手推拒着他。
许是她的这番举动惹恼了东陵晟,便是一瞬,他就一手扣上她的后脑,一手将她的双腕锁住,不容抗拒的反剪在了其身后。
这般姿势,让东陵馥越是挣扎,便与他贴得越近。
片刻后,直到她与他之间不余寸毫,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心跳时,这女子终是放弃了挣动,任由他亲吻纠缠。
半晌,待东陵晟将她唇间的美好一一尝尽后,才轻吮着她的唇瓣寸寸点点的止住亲吻,同她拉开了些许距离。
只觉令她束缚的力道也一并消失,东陵馥顿在原地轻垂下眼眸,脑中已是一片空白。
她看不清皇叔的态度,看不清他们之间究竟算什么,更看不清自己的心。
明明是恨着,却又可耻的怀念着二人之间亲密的种种。
“方才在想什么?”言语间,东陵晟滚烫微砺的大掌在她身上轻抚着,如同撩拨逗弄一般。似乎方才的那般亲近,全然无法满足他的需求。
“在想皇叔怎么会撇下新选入宫的佳丽三千,来到我这。深宫怨妇向来都多,为了后宫的和谐与安宁,皇叔还是要雨露均沾的好。”
“你这么多老婆,每晚换一个都需好几年,还是别在我这浪费时间了。”说着,东陵馥眉梢一挑,正是佩服自己的演技。
佯装吃味的戏码,可是女人的天生绝技。
只是,身前男人的沉默不语,让她忽然有些吃不准他的想法。
这段时日,她自认为她还是极为顺从皇叔的意愿的,他应该不会对自己有所怀疑。
“你还在介怀今日岳樱的事?”东陵晟一手抬起她的下颌,再度强袭的让她看向了自己。
瞬间,二人便又陷入了僵持。
看着眼前男人,东陵馥心知他以为自己还在为楚瑶与岳樱一事闹心。
此刻,她虽在心底暗咒这男人太过自恋,可最终也没有反驳他。
微微想了一想,她轻声道,“再过两日,皇叔便要举行登基大典了。待皇叔成为北胤的皇上后,将会越来越忙碌。而且,我似乎也不适合再继续住在宫里了。”
“朕看谁敢妄言一句!”东陵晟忽的沉了嗓音,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不知皇叔为何会突然如此,东陵馥微微一愣,心中竟是莫名的酸涩了几分。
只是,这又能如何?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再过几个月,你的身形渐显,锦芙宫也不好继续再待,朕会以让你守灵的名义将你送出宫去。待你生下孩子后,朕再派人将你接回宫来。”
半晌,东陵晟再度开口,语气却不似商量而是下命令般。
原来,皇叔早就设想好了一切,甚至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她虽从未想过这孩子会顺利生下,但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那孩子呢?你准备如何安置?”
看着东陵馥微有急切的眼神,东陵晟的眸光暗了下来。或许这些事现在还不该让她知道,但他并不想瞒着这女子。
“朕会派人将孩子养在宫外,待三岁后再接回宫中养在瑶儿膝下。”
是了,北胤的公主若未婚生子,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它成为秘密。
不过,这也意味着她与自己的孩子将永远无法相认。
“如果我有异议还有用吗?”就连东陵馥自己也不知道她为何会有此一问,也许更多的,便是她剩下的那么一点不甘心。
“朕已经决定了。你早点休息吧,明日朕会下旨派人送你出宫。”说着,东陵晟稍稍拉开了与这女子的距离。
凝目看着东陵晟转身离去的背影,整个殿内再度陷入了一片清幽静寂。
死死地握紧了双拳,东陵馥已是轻轻颤抖了几分。
为什么他总是这样在给了她无限柔情后,又残忍地将她伤害。
*****
两日后,承天祭坛。
恢弘壮丽的承天祭坛前,象征着皇权至上的龙纹祥云旗幔,正在寒风的卷拂下浩浩飞扬。而每一面旗幔的中央,都绣刻着代表景宁王朝的特殊印记。
凝了眼广场上黑压压的一众人,礼仪官上前一步展开手中圣旨,朗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先皇骤崩,归于五行,朕承皇天之眷命,列圣之洪休,入奉宗祧。内外文武群臣及耆老军民,合词劝进,至于再三,辞拒弗获,谨于今时祗告天地,即皇帝位。所其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