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交换秘密一样,现在,李思渊手里握着知微的秘密,而她,也被迫要知晓李思渊的秘密。
这可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知微翻身上马,沮丧的跟在李思渊身后,往射圃而去。所谓骑射,只学会了骑马怎么行?射箭也是要一并学习的,只不过才学了没两天,就发生了刘府事件故而被迫中断了这么久。
知微距离靶子大约三丈远,手持一把精巧的弓箭,在李思渊时不时的提醒呵斥下,往箭靶子不停射箭,只是无一支箭射中靶心,又让李思渊火冒三丈训斥了良久。
双臂酸软的都快举不起来了,知微汗流浃背正想撂挑子不干了,才听得李思渊喊了停。知微一手拄着弓,就势蹲在靶子前吭哧吭哧喘气儿。
李思渊站在她身后,随手从身后取出一枝箭,侧身拉弓瞄准放箭一气呵成,动作中有种不急不慢的流畅,离弦之箭“嗖的”从知微眼前飞过,隐隐听到“噗”的一声闷响,疾射而出的箭头深深扎在靶子上,正中靶心。
知微忍不住扭头去瞧李思渊,他稳稳站在她身后,嘴角严肃的紧抿着,眉目疏朗,眼神平寂,故而显得俊美的脸部线条有种利落的坚定感。
他穿一身精干利落的紧身黑衣,愈发衬得俊脸白皙,平日总穿大红大紫的衣裳,怎么骚包怎么来,因而瞧上去总有些弱鸡仔似的纤薄感。而这身衣裳却将他瘦削的身姿束得很是挺拔,笔直而刚韧。
知微不禁瞧的有点呆,不过换身衣裳罢了,怎地连气势都给换了?
李思渊似没发现知微扭转脑袋高昂着头打量她的高难度动作,只嗖嗖嗖不停的朝靶子射箭,而后活动了下颈脖,若仿佛十分轻松愉快。
他咧嘴一笑,露出了雪白的牙齿,“爷好看吗?”
知微下意识要答还不错,几乎是立刻醒过神来,轻咳一声佯装没听见转过脑袋,目光定在靶子上,果然同以往一样例无虚发,僵着脸赞道:“世子爷好俊的功夫。”
“到底是爷的功夫俊,还是爷长的俊?”李思渊脸上有种自得其乐的满足,这满足比从前调戏良家女子似乎更快意,就像成功戏弄老鼠的猫。尤其见知微并不高明的转移话题,背对着自己慢慢发红的耳尖,心里头更是有种说不出的舒爽。
知微一头黑线,果然这个人的正经是有时效的。火山冰山的面目都见识了,如今又要恢复他花花公子的本性了?害她还真以为他改邪归正回头是岸了呢?
知微起身,表情颇为平静,淡淡道:“世子爷长的俊,功夫也俊。”
说完上前几步,重又摆好姿势用力拉弓。眼睛紧紧盯着前方的靶子,大约是方才累的狠了,这时候才觉出拉弓的手有些抖。正打算放弃,反正今儿她的体力也到极限了,再逞强勉强练下去,拉伤了肌肉还不是自己受罪!
李思渊却已经走到她身后,沉声喝道:“手臂下沉,稳住了,抖什么抖?”
说着,一手扶弓,一手竟握住知微的手,将本已拉开的弓拉成了一轮满月。知微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怔了怔,这样的姿势,仿佛她整个人靠在他怀里,虽然身体其他部位并没有接触,可这距离仍是太近了。他说话时热热的气息碰到知微的耳朵上,笼罩着她,令她莫名不安又排斥。尤其自己拉弓的手还被他握着,那手心的温度仿佛被太阳烤化了的沥青一般,黏腻潮湿又滚烫。
知微本能的要躲,李思渊又低喝一声:“动什么动?眼睛看着靶子。”
知微僵硬的侧过头,瞄准了一放箭,只见箭势迅疾如风,直直飞过去命中红色靶心。
虽然一举成功,可知微却并没觉得有多兴奋,脚跟一转,飞快退后两步拉开距离,僵着脸笑了笑:“那什么……我好像找到感觉了,世子爷您歇着,我趁现在感觉不错,再练习一会。”
李思渊下颚微收,看她满脸不自在,神色似微微有些恼意,转身大步走开了。只是方才萦绕在鼻端的淡淡馨香,却似经久不散。不知为何,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生怕一个用力,那香味便要散了。
他又忍不住搓了搓手指,方才握在手心里宛如细瓷般光滑的手背,那细腻的触感似也还留在指间,让他忍不住又搓了搓手指头。
他也说不清楚,怎会忽然就握上去了。仿佛是她倔强不服输的亮晶晶的眼睛太吸引人,就像上回看见她自残时一样,动作快过脑子,回过神来,手已经先握住了。
以为她会气的跳脚打他,不想她却好似愣住了,脸也涨的像红苹果似的,透着香甜诱人的气息,令人忍不住想啃上一口……
好像就是第一日开始教她骑射,他用力抽了她的马儿一鞭,而后忍不住追上去,为避免她摔得太难看难得大发善心救了她,自那以后,自个儿便好似变得不太正常了。又想折磨她,可每每折磨了她,又觉得莫名愤怒,总忍不住生自己的气。瞧见她与云锦亭隔着人群微笑对视,偶尔还会脸红,那怒气更是来的莫名其妙,很想命令她不准对别人笑,不准对别人脸红!
连以前最热衷的寻花问柳都提不起劲儿了,以前最喜欢听那些人阿谀奉承,如今瞧见他们的嘴脸就心里直起腻,还总是想起她与自己作对时毫不害怕丝毫不让的针锋相对,甚至,只有她敢跟他打架!
算下来,他几乎没在她手里讨到什么好,可为什么一开始的厌恶愤怒,渐渐地就没有了呢?
又似乎是那一日,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