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颤声分辨道:“婢子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紫草,每日都是婢子领了草料后铡碎了再拿去羊房,从未出过错。婢子也不知道这紫草是如何混进来的,可婢子真的没做过啊!”
“负责草料的是谁?”
画蔷瞧着茯苓额头上流出来的血,有些迟疑道:“是外院的小厮,名叫长顺的,草料都是他负责采买的。”
茯苓连声道:“回夫人话,正是长顺,婢子每次去领草料,都是长顺分发的。”
知微想了想,对文杏道:“别惊动旁人,把长顺领过来。”
文杏忙应了,便去寻长顺来问话。
左右等着也是无聊,知微便询问茯苓道:“你是何时进府的?”
茯苓终于镇定了一点,吞了口口水才慌张回道,“婢子进府不足半年,负责照料羊房与园中花卉。”
不足半年,应该是落樱园大换血那次买进来的。
“你老子娘生的什么病?”知微又问。
茯苓低声啜泣道:“婢子的爹因得罪了权贵,被……被打了一顿,落了病根。婢子的娘生了小弟后身体一直不好,大夫道是出血太过亏损过甚导致的,只能好生养着。可婢子家中还有弟妹三个,娘哪里能好生休养,是以身体才会越来越差。婢子也没别的法子了,便让爹娘将我卖给了人牙子。”
“你倒是个孝顺的。”知微淡淡道。
她喜欢有孝心的,懂得孝敬父母心疼父母的,便是再坏也不会坏到哪里去。若查明此事真的与她无关,日后叫文杏她们多关照些也是可以的。
文杏很快便将长顺带了来,长顺是个年纪尚轻的小青年,战战兢兢随文杏进来,眼睛都不敢往别处多瞟一下,流着冷汗与茯苓跪在一处。
瞧上去也是个老实的。
“知道叫你来所为何事吧,你是自己招了,还是要我一一查证了将证据摆在你面前?”知微面容冷峻,沉声说道。
长顺慌忙磕头道:“夫人饶命,奴才该死,奴才不该贪墨府里的银子去买酒喝,夫人饶命啊!”
文杏喝道:“夫人问的是草料的问题,谁问你贪墨银子了?”
长顺擦一把冷汗,结结巴巴道:“正……正是草料的事。奴才原先一直在铁家庄采买草料。前几日却有个人找到奴才,说他有便宜草料卖给奴才,奴才一打听,那价格竟比铁家庄的便宜了许多。奴才一时鬼迷心窍,就……就同意买他的草料,那些省出来的银子,都让奴才买酒喝了。夫人饶命啊,奴才再也不敢了!”
是谁这么耐心的做了这一个套来?知微拿指尖轻轻叩击着乌黑发亮的桌面,沉思着没开口。
文杏见状便问道:“你这奴才竟敢如此大胆的贪墨府里的银子,若让太太知道,定要仗毙了你去!”
长顺吓得连连磕头,口中急急呼道:“奴才再也不敢了,求夫人饶了奴才这一回吧,奴才真的知错了!”
“卖你草料那人,你可还记得他的样子?”知微再度开口问道。
长顺为难道:“奴才只买过一回他的草料,他的容貌,奴才委实记不清了。”
“他是哪里人总该知道吧?”
长顺冷汗又下来了,“那人与奴才约好后便道他会将草料运进城来,免了奴才辛苦跑动。是以奴才也不知……不过,奴才搬运草料时,有人与他打过招呼,仿佛说了句‘下晌便回秦家庄’,奴才也不知有没有记岔了……”
知微放缓了呼吸,轻轻闭上眼睛。
沈静欣,秦家庄,毁容的女子,混了紫草的草料……
再度睁开眼来,知微目光凛利,淡淡的扫视了一眼跪在面前的两人:“今晚的事若传出去半个字——”
“奴才绝不对外提半个字。”
“婢子定守口如瓶。”
长顺与茯苓争相磕头道。
两人下去后,文杏见知微脸色凝重,担忧道:“姑娘可是想到什么了?”
“这局倒也做的精妙,你看从头到尾,可牵扯到府里任何一个人了?”知微扯了嘴角轻嘲道。
“那毁容的女子,百灵还未查到其底细,可还要继续查?”
“查,怎么不查,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是何方神圣!”知微一巴掌落在桌面上,颇有气势如虹一查到底的架势。
如椛没多久便回来了,“姑娘,我问过石榴她们了,她们的确道下晌时茯苓急着问她们借钱,都急哭了,看来那茯苓确实没撒谎。”
闹了这一场,知微也有些累了,“羊房那边不用守了,你们都下去歇了吧。”
文杏服侍知微睡下后,知微便也赶她出去睡,“夜里冷,你挪个炉子到你塌边去,别冻着了。”
文杏感激的应了,等知微闭上眼才轻轻放下床幔来。
翌日一早,知微还赖在靠窗的软榻上瞧雪景,就听丫鬟来报,说是宫里来人了,知微忙收拾了,请了宫里的人进来,一瞧竟是景姑姑亲自来了。
知微正要起身相迎,景姑姑忙急走几步,“老奴给夫人请安了。”
知微忙侧身避了,握了景姑姑的双手:“姑姑这样客气,可要叫我不安了。姑姑这样早过来,可是太后她老人家……不妥?”
景姑姑见知微如此关心太后,笑的甚是欣慰,“太后她老人家身体好着呢,就是这几日惦着夫人,说是夫人许久未进宫请安了。太后这是想夫人了呢,今早一起身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