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越承将染了血的棉絮丢进垃圾桶,给顾盼生上完药后,也没要收拾的意思,瞥了一眼从外头进来的时九,言辞冷淡:“你想当我儿子?”
“啧啧……”时九一愣,缓过神后,脸一僵,表情有些夸张,“二哥,别这样子啊,我知道你心急,可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人家顾小姐还没要嫁给你呢!
当然,后半句话他是没说出来的,要是真说出来,说不定他家二哥得抽他了。
“……”傅越承寡淡的目光瞥去一眼,脸上神情很复杂,缄默了半晌,出声,“我去外面抽根烟。”
离开的时候,余光很随意的扫了一圈,往外走。
病房门合上。
“你那话还作数吗?”顾泽睿已经饿的前胸贴肚皮了,看着时九手中拎着的袋子,一双黑漆漆乌溜溜的大眼睛就差没冒晶光闪闪了。
“算啊,来,叫声时九哥哥。”时九直接将自家二哥的话给抛到了脑后。
“时九哥哥。”顾泽睿虽然很看重骨气,可是在吃的面前,骨气什么的都是天上飘的乌云,不足相提并论。
“呐,给你,可以去沙发吃。”时九拿出一盒盒饭递给顾泽睿。
小家伙动作迅速的抱着饭盒,猛的点了点脑袋,整个人便一溜烟的跑到了沙发坐下,扒饭。
“顾小姐,这是你的。”时九将另外一份盒饭交到病床上的顾盼生的手中,甚至任劳任怨的把筷子递了上去。
“谢谢。”
顾盼生捧着手中的饭菜,胃口虽然不是很好,还是吃了几口。
只是,忍不住,视线朝着门口的方向望去,搁下筷子,皱了皱眉,看向时九:“陆先生,我和你二哥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顾盼生没有失忆,时九在别墅戏称自己是他二哥的老婆,这个事情她必须解释。
“咦?”时九一愣,没反应过来。
“我不是你未来的二嫂。”顾盼生将他之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原来你指的是这个啊!”时九一哥有脸的恍然大悟
,伸手拍了拍脑袋,笑的爽朗,“这个没事,你和我二缘,以后有的是机会。”
“……”顾盼生沉默。
“还有,别陆先生这么叫了,太生分了,我们今天也算认识了,你可以直接叫我时九,当然你实在不习惯,可以连名带姓的叫我陆时九。”时九的性子十分的热络。
“那你也别叫我顾小姐了,叫我阿笙就可以了。”顾盼生有些抵挡不了时九活跃的气息。
“阿生?”时九比划了一下生字。
顾盼生用水沾湿指尖,在床头柜写下“笙”,抬头看向时九:“是笙箫的笙。”
“咦,是吗?”
时九诧异的瞪大了眼,瞧着顾盼生回答的时候也不像是开玩笑,突然有些犯迷糊起来。
原来是笙箫的笙?
这样子,也不对啊!俩姐妹不都叫“阿笙”了?
……
病房门隔绝着门外门内人的视线。
傅越承掏出一根烟叼在嘴上,点燃,却没抽,就任由着烟忽明忽暗的闪烁着,他抬眼看着远处的视线没有定点。
手掌上还残留着女人盈手可握的酥/软,唇角噙起,弧度很浅,心情突然就变得不错。
搁在裤袋中的手机突然震动着响起。
他低头,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名字,隔了许久,才接起。
“你这个好小子,你回来这么多天,竟然也不告诉我,你是不是存心想要气死我?”电话的另一端,老太太劈头盖脸的一通骂。
傅越承敛眉,老太太嗓门大一起来,傅家没人敢招惹:“妈。”
“叫妈有用?”傅老太太冷不丁的清哼了一声,对自家这个小儿子是恨得牙痒痒,“你真当我是你妈,今天晚上就给我回来一趟,不对,是今天六点前必须赶到,顺便一起吃个饭。”
“……”傅越承听着,也没出声。
“我刚好约了前些日子回国的姐妹来家里吃饭,她孙女今年也到了适婚的年龄了,虽然你岁数大人家快一轮,不过谁让你妈人缘好,你早点回来,陪人家聊聊天,”傅老太太滔滔不绝的说着,心情突然变得很不错,“听说那小姑娘以前学的是护士,性子应该不错,你这种臭脾气,也只能找个脾气和善点的。”
“妈,我不急。”
“你还不急?”电话另一头,傅老太太的声线一提,气不打一处来,“你都快四十的人了,别人家四十岁的儿子,娃儿都快可以讨老婆了,你再这么下去,是不是打算做一辈子的光杆司令?”
傅越承捏了捏眉心,有些头疼:“是三十四,不是四十三。”
“这还有差别吗?现在是人家姑娘家挑你,不是你挑人家姑娘家,你给我收敛点,也没别的事,你早点回来就对了。”
“妈……”傅越承的话没来得急开口,电话便被搁断了。
时九开门的动作一僵,想要缩回脖子已经是为时已晚。
好不容易从门里钻出来,咧开嘴,笑容满面:“哥,老太太这是又逼着你相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