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室的王爷平常都不许轻易地‘私’自来往,倒也省了些事儿,孙‘女’儿嫁入宗室后,少了这些应酬,日子也不会太吵闹。--”阿尔济老太爷板着脸,孙‘女’儿要嫁人了,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玛法!是不是舍不得孙‘女’儿,所以板着脸?”‘玉’儿坐到老太爷身边,搂着玛法的胳膊直摇,老太爷的脸又苦又乐,一时皱成一团,看得下面几个孙子埋头闷笑。
太太在一边抹泪:“这家里,谁舍得呢!”
‘玉’儿又赶紧过去哄着太太。
瓜尔佳氏看看这情形,只得转移话题:“‘玉’儿当初那八十万两银子,她吵着一定要给家里留一半儿,先前还想都留下的,我好说歹说让她带着一半儿,我想着,她这以后在宗室,不知什么时候便要用到大笔的银两,还是有着丰厚的‘私’房,家里才放心!”
太太抱着孙‘女’儿,这眼泪止也止不住:“你这孩子,不是说了,这都是你自己的吗?怎么还留给家里?”
‘玉’儿抱着太太哄:“太太,阿玛这当上总督了未必全是好事儿,这官大了,事儿也多,万一有什么地方需要大笔银两呢?总不能到时再着人来寻孙‘女’儿吧?留一半在家里,孙‘女’儿也安心不是!再说眼看下面的小侄儿小侄‘女’儿也快长大了,需要用银两的地方就又多了!孙‘女’儿多留点儿,他们将来也能有点儿家底儿,不至于被银两困住手脚,被人拿捏住!万一一不小心被人勾带坏了可怎么得了?您说是吧!”
太太在一边儿抹着泪,老太爷想了想对瓜尔佳氏道:“儿媳‘妇’,你把这四十万另立帐目,不走日常的公中消耗,既然孙‘女’儿说了其中一部份是给小辈儿留的,将来他们长大了娶媳‘妇’儿、嫁人时就分给他们,让他们即使在长大后,也能感受到小姑姑对他们的爱重之情!让他们知道,小姑姑在这么久以前,就已经在为他们考虑了;为了让他们无后顾之忧,为他们安排好了一大份儿家业,让他们平日行事警醒,做事妥当,才不会给小姑姑脸上抹黑!”
三个嫂子又高兴,又惭愧。若说平日不曾想过这笔钱,估计说出来连她们自己都不会信,只是,她们也心知肚明,在这个家,谁要敢说出谋算小姑的话来,就得被夫家所有的人厌弃,若被一家人厌弃,钱再多,又有什么用?她们就算再蠢,也知道何重何轻!再说,平日小姑对她们、对她们所生的子‘女’那真是一片真心、全心爱护,她们再爱财,也知道真心的可贵,还知道有些东西是钱无法换来的。
况且,那是小姑自己冒着风险赢回来的,按说,这钱不拿出来也是应当的,只是如今,小姑拿了出来,还特别‘交’待是为了她们的儿‘女’准备的,这样一来,她们便再不用为儿‘女’以后的生活担忧了,就算每一个人分一万,也是一笔相当大的数额了,要知道,即使老太爷有着爵位、皇上赏的庄子,一年的固定收入也不过一两千两罢了,有了小姑留下的这大笔家当,以后的儿‘女’,就算再不济,也能过衣食无忧的日子啦!
如此,几个嫂子怎会不开心,又怎能不感动!小姑又不傻,她难道不知道钱多一些,她以后的日子才会过得更好!毕竟,谁也不会嫌钱多不是!
几个‘女’眷在一边儿抹泪,几个男人倒都是一幅平常表情。其实钱在妹妹手里和在他们手里没什么差别,就算妹妹嫁了人,那也是他们的妹妹!如果哥哥们需要银子,只要一张口,别说四十万了,就算八十万,妹妹也不会眨一下眼,毕竟他们一直知道,妹妹最看重的,从来不是银子!
叔挠挠头道:“当年这个策妄阿拉布坦也守信,还真把四十万送来了!”
阿尔济瞪他一眼:“什么守信,他不过是想麻痹皇帝,让皇帝认为他真的很恭顺罢了,没见今年开始就听到说他不安份了吗?之前几年,他都在西边儿抢东西去了,现在没什么可抢的,就又回来了!”
老二乐了:“合着,妹妹这一赌,还为咱们多挣了几年的安稳日子?”
阿尔济道:“什么你妹妹挣的,嘴上不把‘门’儿,那是皇上英明神武,策妄阿拉布坦才不敢‘乱’蹦哒!”
可是,现在人家就动了,老二撇撇嘴,却不再吱声儿,这事儿心里知道就行。
宗室的婚丧嫁娶都由礼部管着,雅尔哈齐的婚礼,皇帝命礼部完全按照皇子的婚礼来办理。理由是:雅尔哈齐克勤克俭、一心为公且骑‘射’俱优于众宗室,今以皇子礼办大婚咨做奖赏;还号令众宗室以其为榜样,不惧辛劳为皇帝办差。对于日益懒散的宗室,这道旨意倒是起到了一点振奋作用,只是其效用能维持多久,就谁也不知道了!
初定钦天监选取在八月初八这日举行,皇帝赐下了仪币与赐币。仪币是赐予‘玉’儿的,包括首饰、衣料、日用银器等,计有镶嵌东珠珊瑚金项圈一个、衔珍珠的大小金簪各三支、嵌东珠二颗的金耳坠三对、金镯二对、金银纽扣各百颗、衔东珠的金领约和做各式袄褂被褥的貂皮、獭皮、狐皮数十张,绸缎一百匹,棉‘花’三百斤,饭房、茶房、清茶房所用银盘银碗银壶银碟等若干。
赐给阿山黄金十两,白银七百两,狐皮朝服一件,薰貂帽一顶,金带环、手巾、荷包耳挖筒等配饰一份,备鞍马一匹。赐予瓜尔佳氏衔珍珠的金耳饰三对,狐皮袍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