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挨骂的第二天,在朝上,皇帝便把几项重要的差事‘交’到了他的手上,于是,京中的人都如被掐住了脖子的‘鸡’一样,再无人咯咯议论忠勇郡王如何自小顽劣,其后又如何暴戾荒唐,如何四处行恶了。

弘普坐在书房里教导弘芝弘英:“阿玛还是那个阿玛,他从没变过,不过,携君王宠信之势,他不曾有一言,更不曾有风雷之行,万物便已寂静蛰伏,这,便是势之力。咱们是王府嫡子,要懂得利用自身的势、阿玛的势、诸位堂伯堂叔的势为自身谋福利。”

弘英小手撑在圆圆的脸颊上,疑‘惑’道:“天下大势,尽在汗玛法之手,大哥,借汗玛法的势岂不最省事?”

弘芝侧头不屑道:“三弟,杀‘鸡’怎能用牛刀?一些小事便用汗玛法的势,将来遇到大事,汗玛法的势便没剩下多少了。”

弘普的嘴角扯了扯,想了想:“你们下去再好好想想,若是想不明白的,就记在心里,平日遇事拿出来印证便是。”

两性乖点头。

“我要开始去朝上听政,以后只有你们俩在上书房,要小心。”

弘芝笑了笑:“大哥,我和三弟同出同进,要想欺负到我们俩,可没几人呢。”

弘普想了想,放心地点了点头,继而又开始想念额娘,当年,他在上书房上学,额娘天天备饭,时时检查他身上的丹丸是否样样皆备妥……‘摸’‘摸’挂在‘胸’前的小瓶,这是额娘的蕴丹瓶,装在里面的丹丸无论放多长时间都放得,只是,这瓶儿里的丹‘药’再不曾替换过,一直是几粒救命的丹‘药’,他身上的衣兜里也再没了别的奇奇怪怪功能的糖丸了。

“衣食住行,额娘睡着后,我们的生活都降了一个档次,沦落到和别的堂兄弟一般了。我和容容大了也就罢了,几个小的都在长身体的时候……”

弘芝听着大哥的轻语,想了想:“大哥,你不用担心我们,平日姐姐安排周全,四堂婶儿不也是总遣人关照我们吗?我们没什么不妥的。”

弘普‘唇’角轻弯,“当年额娘照管晖堂兄的时候,肯定没想到今天,我现在真真是懂得了何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了,额娘曾经的一片慈爱之心,为我们换来了今日的诸多关照,宗室里好些人也都或有意或无意看护着我们……”说着,弘普的声音有了丝哽咽,眼眶也一片****。

弘英想了想,“前几天我和二哥领着奴才在路上走,一个衣着有些陈旧,四十左右的‘妇’人手拉着一个小丫头给我们请安,问起额娘是否病愈,又说她大‘女’儿出嫁时,额娘曾经帮补过……”

弘芝见弘普皱了皱眉,赶紧道:“大哥,那个‘妇’人我们以前见过的,不是借机接近心怀叵测之人。”

弘普的眉头仍然不曾松开:“就算是这样,也该更小心才好,她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就遇到你们?”

弘芝想了想,“她应是等在那儿的,想是知道额娘的事儿,来表达一下挂念之情的,她要送我们东西,我们没要,只取了两只她手做的小玩意儿。”

弘普听着只取了两个小玩意儿,放心地点了点头:“她衣着陈旧,家境必不宽裕,很不该要她的东西,不过,她一片诚心来探,我们也该回访一下才是。”

弘英高兴道要去找那个小丫头玩儿,弘芝的嘴角则‘抽’了‘抽’,若那个‘妇’人所说一切是真,大哥的感谢必会出于至诚,可若那个‘妇’人有一点不实,只怕便要招致大哥的厌弃,若是心存不轨之辈,说不准便要落个什么下场。不过,想想自家兄弟姐妹六人现在最大的不过十三岁,怎么小心都不为过,何况大哥身肩护卫弟妹的重任,一刻不敢轻忽也是可以理解的。弘芝看大哥小小年纪便皱起的眉头,心里不免泛上了酸楚与心疼,决心以后要多帮着大哥。

雅尔哈齐得知了大儿子的查访,又得知宗室中确有那知恩图报的,对于妻子昔日的作为有了一些理解,哪怕几十人里有一人是真正需要人帮忙的,在分不清楚又是自身有能力的情况下,便是帮了这几十人,也是值的。也因此,雅尔哈齐为自己日后的严厉行为又找着了一个更有力度的理由,管教那些伤父母心的‘浪’‘荡’八旗子弟,便是让世上伤心的父母又少一些,哪怕他教训的一百个八旗中有一两个最后能痛改前非,那也是值得的。

于是,令八旗子弟闻风而逃的忠勇郡王产生了,若说以前忠勇郡王还是个任侠意气,恣肆纵意的顽主,那么,已有六个儿‘女’三十多岁的忠勇郡王就是一个拿着忠孝节义大旗满京城扫‘荡’污秽的清洁工,这个清洁工上不怕天子,下不悚功勋旧臣,满京城的人,但凡犯到他手里,没一个能落个好,轻则挨一顿训斥,重则骨折筋断倒卧在‘床’,一两个月也下不了‘床’;被骂被打后,还得陪笑脸表示感谢,能怎么办,忠勇郡王身份在那儿,又得皇上宠信,想给他穿穿小鞋也不成,京中玩惯了的八旗们一时个个叫苦不迭,你说你一个王爷,多少朝堂大事忙不过来,怎么就盯上了他们这些个小虾米呢。

京里茶楼里隔几天便传着谁谁倒霉又栽到忠勇郡王手上了,直到一次裕亲王也被忠勇郡王骂了后,京中之人再无人敢与他呛声,但凡听说忠勇郡王路过,那一路的人必是个个和善,人人斯文,圣人君子的谦恭之风得到了最完美的演绎,还不带一点儿虚情假义的,因为但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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