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连晌午饭也没吃,一回来就吵着累,直接上楼休息去了。
下人推门进来时,看她正躺在床上睡着。小心的关上门板走出来,告诉吴姿道:“小姐睡着了。”
吴姿点点头:“看来出去转了一阵子是有些累了,都别吵她了,让她好好睡吧。”
一直到傍晚,厨房快将晚饭做好了。吴姿忽然想起段芳华睡的时间不短了,就吩咐下人:“去楼上将小姐叫起来吧,就说快吃晚饭了,让她起来精神一下。”
听差上楼去,须臾便冲下来大惊小怪道:“夫人,不好了,小姐不见了。”
而这一天来没人留意她,只以为在房间里睡着,竟不知她是什么时候跑出去的。
吴姿心里“咯噔”一声,慌慌张张的就往楼上去,一把推开段芳华的房门,一眼望到梳妆台的抽屉打开着,里面贵重的首饰都不见了,再去翻她的衣柜,连同两件洋装也被拿走了,还有特别通行证……吴姿太阳穴突突的跳着,确定她这样是逃走了。
静寂须臾,哀嚎起来:“这个小祖宗……”马上喊人去找,江城的地界上又着实不敢张扬。
段芳华是趁人午睡的时候悄悄从楼上下来的,家里人大都有睡午觉的习惯。那些丫头们自然也想抽那个当空偷一会儿懒,所以那时候花厅自然而然的没有人。她就悄悄的溜了出后,顺着青石板的小路一直从后门出来,叫上辆黄包车头也不回道:“去火车站。”
她亦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胆量,只是一想到那个男人,便不想再这样勉强自己了。他说的没错,这世上总有事情是不能勉强的。如果连自己的枕边人都要勉强,这一生如何快活得了?
而他又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说不出哪一时就会有生命危险,这样一想生命是很短暂的,说什么一辈子。
于是收拾东西跑出来了。
按着吴素说的,搭南下的火车,他在哪里开辟战场一定可以打听得到。
素心无论如何没想到战火这么快蔓延到这里来了,睡觉的时候听到炮火连天的声音,吓得一个激灵,跑出来看,天际燃起熊熊烈火般,半面天际被染得通红,这样的暗夜看来格外叫人心惊肉跳。
相亲们已经开始跳窜,周边一旦开辟战场,这里再没有安宁的日子可以过,哪里呆得下去?
素心心烦意乱,没想到安生的日子这样就过到头了。王思敬不过走了几天,她却要带着王修文背井离乡。手忙脚乱的回屋收拾东西,略微值钱的通通装起来,这一走不知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心中苦涩的想,开柜门的手不停的打着颤,抓了几次把手打不开,竟像不听使唤似的。
接着噼里啪啦的掉眼泪,顺着脸颊一滴一滴的往下淌。只是紧紧的吸着鼻子不让自己哭出声来。那门终于打开了,她将一封信收到怀里藏好。那是王思敬临走前交给她的,没说内容是什么。只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拆开来看。如若哪一天他回来了,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王修文被吵醒了,坐起身来,揉着惺忪的睡眼问:“阿宁姑姑,怎么了?”
素心胡乱抹了一把眼泪,拿起他的衣服就往身上套。
“修文,打仗了,我们要连夜离开这里。乖,把衣服穿好。”
王修文一下子便醒来了,就是比一般的孩子成熟懂事。立刻想起什么,拒绝道:“我不走,我要在这里等爸爸。如果我们走了,他回来就找不到我了。”
素心轻轻哽咽,她如何会想不到?只是比起等一个归人,保护好这个孩子才是最紧要的。
揽过他的肩膀:“修文听话,我们只是暂时离开这里,等到战场一结束我们马上回来。到时候爸爸就会来找我们了。否则我们呆在这里会有幸命危险,如何还能见到爸爸?”
王修文被她说动了,任由她将衣服穿到身上去。
就那样连夜深一脚浅一脚的出了村。
流离颠簸的乱世,谁也不知道自己下一刻会在哪里,可否终老一生。
素心只知道在王思敬回来之前,王修文不能有事。
段芳华跑去哪里了,不得而知。
一时间段家就如热锅上的蚂蚁,找不到人如何向付家交差?而且婚宴转眼即是,付家将场面搞得很大,现下出了差子,只怕没办法收场。
吴姿急得病倒了,胸闷气短,眼睛阵阵发花。本来极力掩着,不让付家人得到风声。却忘记现在是在江城,这宅子上上下下都是付家的人。段芳华将一失踪,付家就已得到音讯。
段正军知道纸包不住火,痛心疾首道:“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也非我们所愿,左右瞒不下去,不如摊开了同付家说。再给我们些时日找一找,或许还有弥补的法子……”
天大地大,短时间内想找一个人并非容易的事。
付译得到消息后大发雷霆,之前付江沅同林君梦订婚,已然出过一次差子。若这次再有什么闪失,不是要人看付家的笑话?!
做为这清州八省的总司令,如何丢得起这样的脸。
不由怨怼许婉婷道:“你不是说那是你极好的朋友,事情稳妥,不会出任何的差子。现在是怎么回事?现在江沅和段芳华的婚事搞得天下人皆知,人却不见了,又叫江沅情何以堪?非要别人议论纷纷你才满意是不是?你说这一回该要如何收场?”
许婉婷也万万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吴姿一口一个满意,信誓旦旦的跟她应承。而且举家来到江城一心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