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翰锦的正妻徐张氏贞如端方地走到芝兰跟前,殷勤却不失从容地行了个礼。抬起头来时,脸上笑意吟吟,站在芝兰近旁,身高比芝兰正好低了一眉,一身背景色的妆扮,恰到好处地陪衬出芝兰华贵高雅的形象。果然,还未开口说话,便赢得了芝兰的好感。
“真是闻名不如见面!福晋与皇后娘娘的风度真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般!”贞如赞的是风度,并不是相貌,芝兰欣然接受。她最喜别人赞她有新女性风度,九儿无意是典范!
王喜的夫人也上来先向芝兰行了礼,凑趣道,“福晋的这身妆扮真真风雅不俗,尤其刚才进门那身儿羊毛呢外罩,那裁剪的式样,竟是在别处没有看到过的!”
芝兰笑道,“我哪里懂什么妆扮?这些式样都是姐姐的设计,我不过是顺手抄袭的,没花半点心思!听说上海与京城的风气大为不同,我倒很想见识一下。”
王喜夫人与贞如相视一笑,一同拜倒说道,“如蒙福晋不嫌弃,我们倒很是愿意带福晋四处逛逛。”
芝兰喜得直点头,眼光不经意间扫了一下,见白先月与众人打过招呼之后,稍微与霍格和他的女伴珍妮寒暄了几句,便不再说话,一个人静静地品着葡萄酒,心里觉得过意不去。便笑着跟贞如和王喜夫人说道,“我给二位夫人介绍一下白小姐!”
说罢,芝兰脚下方要挪动,没想到竟被人拉住了。回头一看,竟是贞如拉着只见的胳膊肘。只见贞如眼光灼灼地劝道,“福晋,咱们身份不同,好好地跟那样的女子过从甚密。不是眼睁睁地给自己挖坑吗?”
芝兰一惊,脸上神色也变了,正要发作,王喜夫人立即在旁边跟着递话儿道,“徐夫人说的是!福晋您多好的福气,跟皇后娘娘一般能够当先享受独一份儿的正妻之福!像白小姐那样的女子就像毒药一般,是我们这些正妻之敌啊!”
芝兰愕然地看着这两位端庄华贵的嫡妻一脸肃容,没想到才刚第一次见面就能说到这份儿上,结结巴巴道,“不知……两位姐姐为何对白先月这般…….仇视。她毕竟是才从宫里出来的,不知道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贞如和王喜夫人脸上也现出惊讶之色,贞如突然眉毛一挑。问道,“福晋不会不知道这白先月的来历吧?”
这话引起了芝兰的注意,她警觉地说道,“出宫的时候,姐姐只说让我们夫妇顺带跟她搭个伴儿。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别的也没说什么啊?我只知道白小姐是从上海过去的,经历颇有些离奇曲折,但具体如何姐姐也没说,我也确实不知道。难道…..这其中竟有什么天大的秘密不成?”
贞如和王喜夫人同时张大了嘴,互相局促地看了一眼。一时都说不出话来。不过贞如脑子转得快,徐翰锦与王喜都称得上是皇后娘娘的心腹,芝兰又是皇后娘娘最疼爱的妹妹。这个帐她还算得过来。
于是,贞如下意识地向四周瞄了一眼,又看了看王喜夫人,这才把那玲珑的小脑袋稍微往芝兰跟前凑了凑,轻声说道。“皇后娘娘先前穿过懿旨,白先月的身世不许再跟外人提起。但是福晋不是外人。现下告诉福晋,想来皇后娘娘也不会怪罪。”
这样一说,彻底勾起了芝兰的好奇心,眼睛瞪大了,嘴上说道,“我知道了,不会告诉皇后姐姐的,你快说与我听吧。”
贞如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唾液,更加压低了声音说道,“这白先月原来叫做赛牡丹,是跑马厅夜总会的头牌!”
“啊!!!?”芝兰忍不住惊呼起来,万般想不到白先月竟然是风尘中人!她好歹也是先帝宠爱的妃嫔啊!怎么能出身如此下贱!
“你们女人家倒是熟识得快啊,在小声嘀咕些什么呢?”奕譞突然从芝兰身后转了出来,笑呵呵地凑过来问道。他本来在和宫慕久闲谈,见芝兰这边凑成一堆儿许久,白先月那边却只身一人,也担心芝兰慢待了白先月,想过来打声招呼的,没想到却听到了这么一出。他假装什么也没听到,不动声色地跟芝兰和另两位夫人打着哈哈儿。
“哦,没什么!”芝兰瞬间有些慌乱,仿佛做坏事儿被抓了个现行一般,赶紧夸张地摇手否认。自己突然也觉得动作过了,脸上微微泛着红晕,冲着奕譞不好意思地嗔怪道,“我们女人家说话,你过来凑什么热闹!”
奕譞笑眯眯地说道,“我不过是怕你初来乍到不适应,过来关心关心你嘛!”
“王爷说笑了!”贞如婷婷一拜,她行礼的动作可比王喜夫人轻盈多了。贞如掩着嘴轻笑道,“有我和王夫人在呢,断断不能够让福晋觉着不方便,您就放心吧!”
“就是,王爷您就放心吧,有我们在呢!”王喜夫人一脸憨厚地在一旁帮腔。她是王喜的原配,王喜在黎明慈善社当账房的时候就跟着王喜了,出身穷苦秀才家。跟着王喜的前几年受了些穷困,后来搬到京城后就迅速发达了。她好歹也是小家碧玉,心思又机灵,凭着自己的不懈努力,终于才与贞如这样真正的大家闺秀有了交情。是以,这种场合,她一般都跟在贞如后面帮腔,轻易不会自己主动挑起什么话题。王喜是知道自己这个糟糠之妻的稳妥的,所以对她也十分放心,出来也愿意带着她。
“那就好!那就好!有劳二位夫人了!”奕譞打着哈哈儿,说笑着便走开了。
今儿晚上的接风宴,宫慕久带徐翰锦和王喜来,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