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取今年就把这一切都解决了吧!”
就在这时,那有些阴沉沉的天便下起了雨来,风卷着雨落在阳台上,凉凉的雨滴滴在手上,站在阳台边的李明礼,只是默默的吸着烟,那双眼眯着,面上尽是得意与筹措满志之状……
仲夏的傍晚,天气的闷燥因为一场夏雨而散去,这场雨不仅带走了天气的闷燥,同样让空气显得颇为凉爽,阵阵和风吹来时,那凉意更浓了,以至于街巷中尽是坐边门边纳凉的人们,尤其是那巷子里,更是随处可见纳凉的人们。
走在石板路上的时候,脚上的硬底靴的铜靴根总会与石板发出声声脆响,年前,以陆军中士转业的徐立志和不少战友一样成为了警察,而他之所以选择做警察,一方面固然是因为长官的建议,另一方面是则因为他并不喜欢种地,这也是他未选择授田的原因,当然更重要的是因为他的排长就曾是警察,排长的言语中警察高高在上的权威自然是令人向往的。
种种原因使得徐立志选择了退役从警,在作出这一选择后,根据晋升一级的惯例被成为警察上士的他,现在是沈阳警察局西二区巡逻中队中队长,虽谈不上位高权重,在一定程度上,作为“国民保姆”的警察是无所不问、无所不包。
这实际上与东北百事草创有很大关系,于东北警务不止内地维持治安那么简单,当局法令的下达、民众日常生活、道路警卫、堡庄交通以及自水利土工至起业生产,无一不需借助于警察之力,非但如此东北的行政系统,虽说表面上是总督府—各厅各科—市民,而事实上,总督透过警察与民众相接,以警察充任税务、卫生、农政等诸般政事,以至于百姓平素所见的官吏,也就只有警察而已。
而对于百姓来说,这些负责治安,征收赋税,在偏远地区充当邮差和教员角色,在其辖区中因其权责,而高高在上的警察,地位从来都是高人一等的。或许正是这种高高在上的地位,使得作为警官的徐立志走起路来,在外人眼中总显得有些趾高气扬,实际上他不过只是依着军队服役时的习惯昂首挺胸的走路罢了,尽管已经离役,但军人的作风却早已经刻到他的骨子里。
因为先前下雨时未曾打伞的关系,这会徐立志身上的警服半湿,走在街巷青石板上的他,眉头时而紧皱,脸上带着浓浓的厌恶之色,那厌恶却是因为巷边巴掌宽的水沟中又一次夹杂着一些垃圾,每逢下雨,辖区街巷总是如此,可这已经算是很好了,在沈阳刚刚“解放时”,这些街巷一但下雨就会变成泥塘,而且巷边臭沟里的水就会漾出槽来,为此警察局不得不推行严厉的公共卫生政策,同时清扫出城内积存百年的垃圾,从而保证一般生活环境清洁健康。
甚至就在今年,还开始以警察局在朝鲜的先例设立了扩大警察的卫生权,专职地监督辖区民,勒令其在日常生活中,注意公共卫生。而这种深入家庭检查的卫生权的推行,完全得益于过去半年间警察权威的建立。
从一开始东北当局就计划将刚从西方学来的法律应用在东北,代替了中国传统的不为人们所遵守、敬畏的法律。因为战争刚刚结束,也同样是因为源自朝鲜的习惯,刑事警察的权威,在东北几乎是绝对的,面对违法行为,可以直接用警棍加以处罚,甚至可以直接开枪,因为绝对的权威,使得当局施行的刑罚,显得有些严酷,但与之对应的是法官基本上是清廉的,而且有法可据,从不会任意地仗势欺人,甚至有时会裁定警察的行为违法,从而令其道歉。一方面的警察的绝对权威,一方面是法律严峻,却值得信赖,也正因如此东北的民众才在过去的一年间中,慢慢真正认识了公权力的权威,从而心生对公权力的敬畏之心。
而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最直接的公权力依然是享有绝对权威的警察,这会于巷中行走着,看到巷内的邻居宋立正坐在门边,正舒服的摇着扇子,而他脚下的阴沟里落叶杂物等垃圾已经堵住了巴掌宽的阴沟,可其却是一副看不到的样子,这只让的徐立志的眉头猛的一锁。
正摇扇纳凉的宋立手中握着个紫砂茶壶,正闭目品着茶的功夫,听到那“哒哒”作响的靴声,连忙惊的站起身来,一瞧见走来的两名警官,领头的就是住在巷子里的徐队长,急忙搭腰敬声道。
“哟,徐大人您这是下……啊!”
那句大人还没说出口,吃痛的叫喊声便在巷子中响了起来,徐立志的一记利落的擒敌术,直接将宋立按倒在地,那巨痛差点没让宋立痛晕过去,他整个这会都蒙了,以至半响都反应不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大人……”
话未说完,被打趴在地的宋立,便看到堵塞阴沟的枝叶,那脸上顿时冒出了汗来,
“这是什么!能懒到自家门前的垃圾也不知道清理,还有心情在这品茶,你怎么不到茅房里品茶!”
对于已经习惯了军营中整洁环境的徐立志来说,旧市街那种脏乱的环境以及邻居们不洁的生活习惯从来都不是他所能忍受的,而作为警察他必须要努力履行自己的职责,通过严厉的征戒,改变他们的生活习惯。
“从今天开始,自个到警察所报到,每天服三个小时的卫生役,连续服满一个月!”
巷子中的人都瞧见这一幕,心底无不是一寒,连忙查看自家门前是否有雨水冲下来的枝叶,甚至开始收拾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