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神堂外幽暗狭小的前厅中,辛克特丝奈特主母急躁的在王座上张望。对于黑暗精灵而言,时间往往是以年为单位计算的,但这天确实值得辛克特丝奈特在其家族历史上大书特书:香芭拉家族与萨拉托家族间的秘密战事,至今已迈入第三个月。从不错过任何一场庆典的辛克特丝奈特主母,已为她的敌人准备了一份厚礼。
辛克特丝奈特主母的长女格厄杜瑞拉·香芭拉是位高大健美的黑暗精灵。她紧张地走进前厅,眼神看起来并不寻常。“早该结束了!”她边咕哝边踢开一张三脚小凳子。凳子被她踢翻在地,撞掉了蕈状椅面的一角。
“女儿,耐心点,”尽管辛克特丝奈特主母也有同样的想法,她的口气仍带了点责怪之意。“贾拉索是个细心的人。”格厄杜瑞拉在母亲提到那位无法无天的佣兵头子时,转身向雕饰华丽的厅门走去。辛克特丝奈特并未忽略女儿的举动背后的含意。
“你并不赞同贾拉索和他那一帮人。”主母冷淡地说。
“他们没有家世背景,根本是一窝盗贼!”格厄杜瑞拉背对着母亲激动地回嘴。“魔索布莱城不欢迎低贱的盗贼!他们破坏了我们社会的自然秩序,而且他们还是男性!”
“他们对我们很有用。”辛克特丝奈特提醒女儿。格厄杜瑞拉想指出雇用兵团所付的高额费用作为反驳,但还是理智地闭嘴不语。自从主母决定雇佣达耶特佣兵团开始以来,格厄杜瑞拉和辛克特丝奈特一直意见相左。
“没有达耶特独立佣兵团,我们无法对敌人采取任何行动,”辛克特丝奈特继续说:“佣兵,或者你所谓的卑劣的盗贼,能让我们掩藏身份作战,我们家族就不至于被指认成犯罪者。”
“那么,为何不快点结束?”格厄杜瑞拉猛然转身面对王座,质问道:“我们杀了萨拉托家的士兵,他们也杀了我们的人,然后两家都继续互相暗杀!到现在也不正式交战!这样下去会没完没了的!这场战事中唯一的赢家是达耶特雇兵团的土匪,或是萨拉托的席林菲娜主母雇用的随便一个佣兵团,背包里塞满了两家的金银珠宝!”
“注意你的言辞,女儿,”辛克特丝奈特生气地大声制止女儿:“你是在对一位主母讲话!”
格厄杜瑞拉再次背过身去沉默不语。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格厄杜瑞拉与她母亲各自的沉默,将她们从那针锋相对的对峙中拉回现实。前厅大门拉开,香芭拉家的长男普奈尔走了进来。
“主母大人,普奈尔向您请安。”他很有礼貌地向座上人问好,并弯腰行礼。他原想让她们惊讶,但脸上不自觉的微笑却泄漏了消息。
“贾拉索回来了!”辛克特丝奈特洪亮的声音充满欢喜。普奈尔转身面对厅门,在走廊上耐心等候的佣兵头子随即大步跨进前厅。格厄杜瑞拉虽讶异于盗贼的特立独行,但当他经过身边时,她仍然把头甩向另一边。魔索布莱城中几乎所有卓尔都穿着都非常朴素而且实用!裹在具有伪装功用的魔法斗篷之下的,不是饰有蜘蛛神后符号的袍子,就是柔软的锁子甲。
傲慢无礼的贾拉索则彻头彻尾违反这个习俗。毫无疑问,他绝非魔索布莱城中黑暗精灵社会的标准典范,更甚者,他还厚颜无耻地公开炫耀这种歧异。他身上既非斗篷亦非袍子,而是一件闪闪发光、色彩斑斓的披肩,不仅在光照下能呈现种种颜色,即使在黑暗中,感热的眼睛也能看见披肩呈现红外线光谱上的所有色彩。披肩的魔法功能不明,但据佣兵头子身边最亲近的人说,它确实价值不菲。
贾拉索披肩之下的那件无袖紧身短上衣,充分展示了他强壮的臂膀和结实的小腹。他戴了个独眼眼罩遮住一只眼睛,不过细心观察就明白,那不过是件装饰品,因为贾拉索常常更换眼罩的位置。
厄杜瑞拉。”贾拉索突然冒出话来,他注意到高阶女祭司对他的外表露出又轻蔑又好奇的态度。他转身面对她,摘下头上的宽边帽行了个屈膝大礼。宽边帽是另一个古怪之处,更何况在帽沿还装饰了戴翠玛鸟的巨大羽毛。
看到贾拉索的头顶,格厄杜瑞拉更加生气地转开视线。黑暗精灵都有一头浓密的白发,作为权位的象征,每种发型都有意义,显示其阶级与家族关系。盗贼贾拉索却是童山濯濯,从格厄杜瑞拉的角度看去,他那光滑的后脑杓像极了压平的玛瑙球。
对于香芭拉家长女不变的嫌恶,贾拉索微微一笑,便转身向辛克特丝奈特主母走去。他脚上那双坚硬光亮的靴子喀登喀登地敲着地而,每走一步,身上的珠宝便叮当作响。格厄杜瑞拉也注意到这点,她知道,靴子和珠宝会发出这些噪音,全都是贾拉索故意制造的。
“成功了?”佣兵头子还未行礼问安,辛克特丝奈特主母就开口问道。
“我亲爱的辛克特丝奈特主母。”贾拉索回答之前先痛苦地叹了口气,他知道他的大消息可以让他免去一切繁文缛节。“噢!您怎么能怀疑我?您真是深深伤害了我的心!”
辛克特丝奈特从座上跃而起,得意地握紧双拳。“席林菲娜上当了!”她宣告:“这场战争香芭拉终将胜利。”
“战争还没结束呢。”格厄杜瑞拉提醒地,“萨拉托家有十一名牧师,还有,”格厄杜瑞拉不顾一切地加一句:“她们的士兵比我们多一倍。”
“布勒博瑞娜和艾克珊卓会处理她们的。”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