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鹤听完武元衡的这些话,自己的一颗心也仿佛掉进了冰窑里。他的脑海里,就在回旋着那些画面:在奉天时。缺药少粮,唐安公主不幸夭折;要出征收复国都时,如果不是剑南道送来了钱粮,大军几乎法开拔。在这之前,一生享尽荣华富贵的老头,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有吃到山珍海味,甚至是只能用糙米稀粥半饱度日。如此强烈地落差,加上爱女的夭折、妃嫱被朱乱党所淫辱。龙廷失手于他人达数月之久,自己或明或暗的饱受指责、唾骂与愤恨……这难保不让他的心里有些失衡。同时,老头又曾多次在臣子们面前下不来台,不得不自己退让的两边都不得罪,拙劣地玩着平衡。这或许让他加意识到了绝对权力的重要性。
老头再如何不堪。也毕竟是皇帝,容不到自己的尊严受到挑衅。容不得自己地利益被欺犯。所有的事情,林林总总全部堆积起来,便如同武元衡所说的那样,他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在武元衡的意念里,皇帝是可取代的。学得文武才,贷与帝王家。如果皇帝都变成了这个样子,报国又哪里还有希望?所以,他的拳拳赤子之心,瞬间崩塌。
事到如今,萧云鹤也不想追问,武元衡是如何查清这其中的许多事情的了。以武元衡地为人,如果不是十分确定的把握,是不会这样妄下定论的。萧云鹤心里加清楚,嘉王与韶王,肯定是暗中给刘德海下了指令,故意留着武元衡不死,借此来向汉王挑衅。要不然,武元衡这样不入眼的小角色,早就死了八百回了!
萧云鹤咬牙切齿的怒喝道:“好歹毒地人!”
“大人不必惊怒。”武元衡依旧淡淡的微笑说道,“我心已死,留这一副皮囊再活下去也没意思。回到御史台,我什么也不会说地,就认了罪伏法,等候处罚便了。大人也不要再提起这其中的曲径情由,就当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只是粮税一案,不要再往二位王爷那边追查过去了。没有结果的。这只是一个阴谋,一个皇帝要敛财的阴谋;同时也是一个圈套----一个从一开始,就指向汉王府的圈套。”
“武元衡……”萧云鹤居高临下的看了武元衡一眼,转过身来,长声叹道,“你真让我失望。”
武元衡可奈何的自嘲笑了起来:“或许吧。我本就是这样不成器的人,却常常自诩满腹才学想着报效国门。到头来,却只是如同跳梁小丑一般,凄惨收场……”
萧云鹤微眯起眼睛,沉沉说道:“就算是皇帝要给个设圈下套,你以为,你就会怕了么?”
武元衡的身子微微一颤,愕然呆住了。
萧云鹤冷哼一声,说道:“君不像君,臣不像臣……天下纷乱,民不聊生!若不来个翻天覆地倒转乾坤的大变革,大齐还不走向腐朽和没落吗?你是仕子,你心中只有效忠皇帝、报效社稷这种根深蒂固的念头。看到皇帝昏庸荒唐,你便失去了斗志和信念。”
武元衡心中惊忧参半,不知道萧云鹤后面会说出什么来,只得点头喃喃道:“是,我承认。但这些,也是法改变的事情……”
“有什么不能改变的?”萧云鹤嚯然一下转过身来,双目如刀的看向武元衡,沉声说道,“我恨不能提三尺剑,为大齐李氏清理门户!”
“啊----”尽管心中有所预料,武元衡还是萧云鹤这种大胆的举动吓了一跳,愕然当场。
萧云鹤沉声说道:“纵然背负不孝不悌之骂名,我李……谊,也终将一天要让大齐的皇权重归正轨,让大齐的天下重焕清明,让天下的万民,从水深火热之中解脱出来。你是仕子,你的责任和使命是辅君安邦;而我,萧云鹤----我身上奔流着太宗皇帝的血脉!我不会让大齐的天下从此沉沦、让大齐百年基业从此烟消云散,我绝不!绝不!!”
“纵然背负千古骂名,我仍要逆天孤行!”
“纵然遭受千夫所指,我也要让这一片晴空改天换日!”
武元衡的心,几乎就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喘着粗气看着萧云鹤,颤抖着嘴唇喃喃道:“疯了……你肯定是疯了!”
“我没有疯!”萧云鹤逼近到他身边,咬牙切齿般的说道,“你敢说,太宗皇帝在玄武门的那一刻,也是疯了么?!”
武元衡的脸已经变得刷白,骇然的看着完全陌生了的汉王,居然有些不知所措。
萧云鹤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深长的吐了出来,悠然说道:“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也都听到了。武元衡,如你所说,我或许是个要逆天的疯子。你愿意……与我一同走上这条逆天而行的不归之路么?”
沿着他白晰而轮廓分明的脸庞,缓缓滚落,滴落到肩头。他浑身一颤,打了个冷战。
萧云鹤静静的看着他,然后轻扬嘴角,露出了一个诡异莫测的微笑。
武元衡却从那一丝笑意里,品读出的狂妄、大胆、近乎于疯狂的自信,和一种挥斥天地舍我其谁的气概。
“纵然背负千古骂名,我仍要逆天孤行!”
“纵然遭受千夫所指,我也要让这一片晴空改天换日!”
“你愿意……与我一同走上这条逆天而行的不归之路么?”
武元衡的心中,不停的回荡着这句话。一股形的压力,让他全身上下都笼罩在了一种压抑的气氛当中,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莫非要……弑君夺位?!!
这个可怕的念头在武元衡里炸响!
萧云鹤从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