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陈招娣人还站在楼梯上,便说道:“党总,妞妞病了。”
“啊!”女儿就是她的命根子,党玉忍不住惊呼一声,拔腿就朝楼上奔去。一边走,一边还不忘吩咐道:“招娣,你们把车上那两株盆景送到公司去。”
防盗门吱咯一声开了,杨眉抱着妞妞站在门口。妞妞无精打采地趴在杨眉肩上,原本清澈明亮的一双大眼睛也没有了神采,看着党玉只是轻轻抬了抬小手,嘴里喃喃说道:“妈……妈……”
党玉又是心疼又是内疚,慌忙从杨眉手中接过妞妞:“妞妞乖,哪里不舒服了?快给妈妈抱抱。”
妞妞还未满周岁,也只能说几个简单的音节,当然没有办法告诉党玉自己哪里不舒服。
杨眉却有些生气:“你这个妈是怎么当的?把孩子丢下,自己跑个没影,到处找都找不到你!”
党玉有些心虚,小声应道:“我、我前几天看上了两株盆景,杀了一下午价,才买下来。”又道:“妞妞到底怎么了?”
带两株盆景回来,原本就是她给自己找的借口,可以很好地解释失踪一下午的理由。只是妞妞突然病了,这个理由就显得有些站不住脚,党玉说出来的时候也就没有什么底气。
杨眉正在气头上,却没有注意到党玉的表情,只是埋怨道:“卢向东也真是的,把个公司全交给你打理,自己当甩手掌柜。妞妞超过六个月就容易生病,以后多注意一点。妞妞刚才发高烧四十度,你又不在,小陈她们几个都没主意了。如果不是我恰好从公司那边经过,就要抱孩子去医院打吊针了。以后孩子生病,不要忙着打吊针,先用物理方法降温,有利于提高抵抗力。”
党玉伸手摸了摸妞妞的额头,已经不烫了,这才放下心来,道:“谢谢你,杨眉姐,你懂得真多。”
“你以为当警察就只是抓个小偷啊,还要应付许多突发情况,一些急救、护理知识也要学一学。”杨眉数落了她几句,心里那股子气也出得差不多了,这才嘱咐道,“我晚上还有任务,你多留点心,防止有反复。如果再烧起来,就用冷水把毛巾打湿了给她敷在额头上。体温计我也买过了,放在床头柜抽屉里。”
看着杨眉匆匆下了楼,党玉越发心虚。只是要她和卢向东彻底断了关系,那是万万做不到的。
…
竹园巷的那处房子里,卢向东一觉醒来已是凌晨三点多钟。昨天下午党玉刚走,他便睡着了。两夜没有合眼,又经过了一场剧烈运动,纵是铁打的人儿也要累倒了。要不是肚子饿了,他恐怕一时还醒不过来。想起党玉说过给他带了吃的,卢向东便披了件衣服朝前院走去。
这处房子足够大,前后两进,六间正屋,四间厢房,半夜三更,他一个人走在里面显得格外空旷。也就是卢向东胆子大,如果换了其他人,免不了会有些害怕。
前院堂屋的那张八仙桌上果然放着一个塑料袋,袋子里有几包卤肉,还有一瓶白酒。想到党玉准备如此周全,卢向东忍不住笑了起来,脑海里便浮现出昨天下午的情形。只穿了一件肚兜的党玉更显妩媚,也更加主动,想到那个情景,卢向东似乎觉得小腹处又有一团火腾地涌了上来。平时他一个人是不喝酒的,此时却鬼使神差地抓住了酒瓶。就在他的手触到瓶盖的时候,忽然有种不好的感觉。说不出哪里不好,只是一种感觉。
卢向东提起酒瓶在灯光下仔细观察,果然发现瓶盖有动过的痕迹。
当然,这种地产白酒包装很简陋,即使新买来的也会有瓶盖松动的情况,并不能说明什么。但卢向东还是很小心地看了一下四周,到处静悄悄的,并不见一个人影。不过,卢向东很快又发现了一个疑点,在八仙桌的边缘有一小片油污。
昨天他记得很清楚,整个堂屋都干干净净,八仙桌上也是一尘不染,这油污又从何而来?卤肉倒是油乎乎的,但以党玉的细心,不可能弄脏桌子。
卢向东一个虎步窜到门口,门窗关得很严实,没有丝毫撬动的痕迹。
一切都显得那样扑朔迷离,卢向东忽然毛骨悚然,难道这宅子不干净?这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卢向东毕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对鬼神之事并不相信。他很快镇定下来,怀疑屋子里是不是有老鼠。平房里有老鼠再正常不过了,但老鼠偷卤肉可以说得过去,偷酒却不可能。而且就算老鼠偷了卤肉,也不可能把塑料袋重新扎好。
仿佛为了印证卢向东的猜测,屋顶上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的响动。声音很轻,也就是夜深人静,再加上卢向东耳力惊人,这才听得明白。若是换了个人,根本不可能察觉。
昨天下午看这处房子的时候,卢向东最担心的就是安全问题。此刻听到屋顶的响动,卢向东神情便是一敛,不管是神是鬼还是老鼠,抑或是老鼠精,他都要弄个究竟。否则,万一哪天党玉一个人到这处房子里,他又如何放得下心!
想到这里,卢向东一声冷笑,双手缘着堂屋东侧的那根大柱子便往上攀去。这根柱子有合抱粗细,并不容易攀爬,好在卢向东身手灵活,三五下便接近了房顶,已经能够看清一根根木椽整齐地排列着。
忽然,卢向东只觉得灯光一闪,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夹着风声直奔他而来。卢向东看不清那是什么,便不敢用手去接,抱着柱子转了个圈。只听“啪”的一声,那个黑乎乎的东西正砸在他刚才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