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笑着露出一侧的酒窝,斜睨李彤:“那玩意儿、甜吧?”
一语双关,真是看了能让人想要入梦、入了梦又轻飘飘的让人辗转不眠的风花雪月啊。
寥寥数言,把李彤性情认识的透彻,关切之心表达的那么明白。
“饼干?你有胃口啦?来,给你。”李彤说着就要把两块压缩饼干递给夏天。
夏天翻白眼,真是粗神经的人。挥了挥手,表情很嫌弃的都懒得看李彤。
叶伯亭调整着急救箱,贪多啊,觉得她们仨指定能救好多人,背了好多药品,太沉,沉到刚出发就要调整下,两个肩膀换着背。
嘴巴没闲着,不饶人的调笑道:“我说胖彤啊,我早就定论过你俩有猫腻。”
夏天为李彤的情商捉急,因为那家伙不是先解释反驳男女之情,而是介意别人叫她胖彤:
“你俩瘦的跟个小鸡崽儿似的就好看啦?相对论,我属于正常,不胖不瘦好不好?”
夏天打断这个思维不在重点的李彤:“主动交代吧,漫漫征程,我看你俩人那意思,是不是要跟这儿,缔结良缘啊?”
李彤瞬间闹个大红脸,自己嗓门没压低,却痛斥俩姐妹儿:“你们小点儿动静,前面还有一排男兵呢!”
叶伯亭咯咯笑出声:“相思穿肠肚,你不小了,别让好时光虚度。”
李彤皱着鼻头:“像你俩似的?跟下饺子似的结婚啊?别忘了我津贴都给你俩啦,到时多给我点儿。”
李彤说话大气,直接提要求,默认跟人家俊俏男医生就这么定了、这么地了。
仨人在队伍尾端晃悠着,嘴巴也没闲着,自打李彤清晰的告知“就他了”,更是乐呵呵的互相调侃着。
似乎压抑的情景中,能发生点儿让人喜悦的事儿,格外让大家开心,共享着这份喜悦。
李彤忽然一反常态。悠悠叹道的感慨拐了话题:
“这回完事儿后,我指定要求休假,我得回趟老家看看家里人。”
叶伯亭十分瞧不上李彤前段日子的谦让:
“我就闹不明白了,去年你就让给别人休假的机会。前一阵又有休假名额。你又谦让不争一争。从咱们新兵连结束之后,我和夏天都没错过放过任何一次休假机会,就你能耐特别,几年不归家!”
李彤望着前方的队伍,悠悠地说道:“我一直没和你们说我家的事儿吧?今儿个就唠唠吧……”看着另外俩人点头示意才继续道:“
我吧。不回家有两点。
第一点我就不多说了,新兵连那阵打下当班长的底子,觉得应该发扬互相谦让,这是必须的嘛!
我觉得自己身上有这个责任。尤其跟咱俩一个医院曾经在新兵连的战友,叫我一声班长,我就觉得我是她们一辈子的班长。这是我该做的,得起带头作用。
第二点是家庭原因。
我家就生我一个女孩,我娘生我时伤了身子,注定她只能有我这么一个闺女啦。
俺爷爷奶奶从没介意过我是个女孩,我爹是个退伍老兵。也没觉得我是女孩咋地,要不然也不能找关系送我来当兵,对我真是宠爱有加。
但俺娘吧,就特别介意我的性别。
我最初闹不明白,你说我爷奶我爹都没给她压力,她咋就能那样呢?
小时候总给我梳着男孩头,打扮成男孩样儿,背着我爷奶我爹领我去外村串亲戚,说我是个男孩儿,我从来没把这件事儿告诉过我爹……
唉!其实我现在仍不知道她咋想的。吃喝穿,我比同村其他孩子好,就是对我不冷不热。没有人家那当妈的嘘寒问暖的劲头。
大概是她觉得对不起我们老李家,也许是村里谁家没男孩被骂绝户之类的。她压力太大,从她的眼里,我总是能看到伤心,所以她才看我不顺眼的吧。
我就自然出来了不爱回家了。
我心里觉得可受伤了,觉得俺娘不如别人家的娘好……”
李彤边走边看道路的两旁,入眼全是房屋倒塌的惨象。断断续续的回忆,说话声有些残碎,这里本应该是如花的时节,可如今被悲惨的一幕幕占据,正如她的心事儿只能有一个人来解一般,很萧条。
夏天张了张嘴,到底没有说出其他的来。其实她特想说世间哪有那么完美的人和事儿,可她觉得如李彤所讲,小时候那样的记忆,搞不好会有心理阴影。她没资格说出轻飘飘的结论。
叶伯亭拍了拍李彤的肩膀:“吃喝穿都比同村姑娘强百套,说明什么?你是她身上掉下的肉,说明她心里疼你着呢。”
李彤释然一笑:“这次来这儿来对了。还有啥能比得上我爹娘爷奶还健康的在我身边呢?
我心里的那点儿小想法不算个啥!她是我亲娘,我瞎介意个啥。回家!完事儿就回家!告诉告诉俺老娘,我在这嘎达经历了啥,我是真有点儿想她了。
嗳?你们说奇怪不奇怪?按理说我应该更想我爷奶我爹,可我从下飞机落地那一刻起,一有坚持不住要崩溃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想我娘。”
李彤养着脖子回忆,眼睛里泪光点点。
叶伯亭忽然偷偷用手背擦上了眼泪。
夏天整了整急救包的背肩带,低下了头,试图不让人看出她眼睛也红了,鼻子发酸。
不能谈妈妈这字眼,不能说,想她,想家,亲妈无人能替代。
叶伯亭擦了擦哭出来的鼻涕:“对!无论到什么时候,亲娘老子是最疼 自己的人。就这么想,你也该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