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寻思着,一边往汕桥边走去,眼角眉梢不由带了些许笑意。
不防迎面走来一个破衣烂衫的脏污小子,手里捧着一个破碗。猛然跟他撞在了一起!
“哐当!”小乞丐被撞到跌在地上,破碗碎成一片,顿时大声呼号起来,“你赔我的碗!”呼号声一大,便引来一群路人围观。
周岭行心中大叫晦气,也不嫌脏,一手拉起小乞丐,随手丢给他几个铜钱:“小兄弟,对不住了!”想着替未出生的小主子积福,竟鬼使神差地又加了块碎银。
小乞丐倒是一愣。定定瞅了周岭行几眼,竟是一抱拳:“好说好说!在下小德子,成化明子头。括胡子客气了。”
周岭行被他这副做派惊了一下。心知有异,谨慎回道:“没事。小兄弟下次走好了。”
小乞丐眼神闪了闪,突然笑了笑,也不再搭话,摇摇晃晃似无力般挤进了人群中。
人群渐渐散去。周岭行继续走了几步。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心中一惊,不由猛地往腰间摸去。
钱袋尚在!里面银票碎银一个不少。周岭行不由微微松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随即把这怪异的感觉抛在脑后。
待一路走到汕桥边的糕点铺里买了桂花藕糕,又让店里的小厮装了几样新出炉的糕点包起来。周岭行付完钱,转身往来路上走。却见一个青衫儒雅男子正在路旁笑看着他。
那人长相俊美,偏偏脸上一道旧疤痕破了面相。手里握着扇子明明是个儒雅文人,却因此带上了狠厉之气。腕间的一串玳瑁颗颗硕大品相极佳,又彰显了此人的豪富。
周岭行一眼便认了出来,不由又惊又喜,忙上前行礼:“二爷何时到的?我家夫人若是得知,必定十分欢喜!”
那人自然是清澜的二哥赵言扬!
他早早得了清澜的书信。便带了大批紧俏货物和资金来到了这槐州城,很是大赚了一笔。这会儿才准备囤积些土特产运回京里。刚好就遇见了周岭行。
赵言扬笑了笑,将袖口往周岭行眼前一扬,一样东西一闪即逝:“你也太不小心了!”
周岭行大惊失色,连忙往胸襟内摸去,果然不见了军中令牌!不由一头冷汗。好在王府信物一起放在钱袋里,不然这祸事真是不小!
随即有些纳闷,这军中令牌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出来办事的将官都有。何况没有口令,叫不出军中熟人领着,也进不了军营。一个小乞丐不要银钱,要这等惹祸的东西做什么?
不管心中疑问,周岭行还是好生谢了赵言扬一通。
两人在王府也算谈得来的旧识,加之赵言扬又不是看重主仆规矩的人,心里认定周岭行是个爽朗重义的汉子,便打定了主意好好结交。
两人一边寒暄,一边往那小院而去。
“……来时刚好瞧见那一幕。那人本是不怀好意,看你出手大方又不嫌弃他脏,才变了主意用江湖切口试探你。‘成化明子头’,那就是这槐州城华帮明字辈的,自称小德子,那更是自报了姓名,就叫华明德。‘括胡子’,那是近几年黑帮同道中称呼。”赵言扬笑笑,道,“我才来这城里几日。别的没做成什么,倒是有幸先结识了几个地头蛇。这不管是做生意还是问消息,总是绕不开这帮子人。”
周岭行虽然处事练达,可毕竟自小在王府长大,熟悉的也是军中事务,只能算作一个老兵,哪里知道江湖门道?反是赵言扬看似书生,实际上也混过几年江湖,如今改行做了商人,整个儿一个杂色大染缸。
周岭行听得目瞪口呆,心生钦佩。
赵言扬却似提醒道:“那几个江湖朋友最近接了同一个生意。都是向军中来人下手,偷取令牌,数目要求不多,可报酬却是不少。周兄可曾听闻?”
周岭行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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