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陵王替安乐侯把了一会儿脉后,问他是不是总觉得胸口有一口气提不起来!
伊光见峻熙这样说,折返回来问道:“峻熙,萧卿的情况怎样?快些让他卧床休息。看来朕真的是来得太唐突了!”
“陛下,他受的伤极重,已经伤及筋脉,幸而他平日体质好,又是杏壶救治的,否则决计难逃一死。目前尽管已无大碍,但决不能随意动气或劳累,否则旧伤一定会复发!到时,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
庐陵王在说这话时,峻彦自始至终都是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歪着漂亮的俊脸,一副等着看他什么时候嗝屁的样子。似乎觉得光是动作表情还不能尽数表达他的意思,末了还感叹一句:“呵!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
“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书瑶简直怒不可遏,圆瞪着一双大眼睛对着他怒目而视。
“峻彦哥哥好讨厌!你看你把萧夫人都惹怒了!”乐雅见书瑶如此生气,揪着小眉毛,奶声奶气地指责峻彦。
峻彦赶紧走到乐雅跟前,蹲身笑眯眯地道:“对不起乐雅,我没想惹甄夫人生气,只是说了一句别人不爱听的大实话,没有恶意!甄夫人也不会真的生哥哥的气的,对吧?甄夫人!”
峻彦从见到书瑶起,就从来不愿意称她萧夫人,而是一直称甄夫人,在他的骨子里,他就不希望这个长相的人,嫁给萧宝隽。
书瑶简直被他的无赖给打败了,她也确实如峻彦所说的那样,对他真的生不起气来,懒得跟他一般见识!但心里还是非常的不高兴,又不便当着伊光和峻熙的面发作,只好把脸扭到一边去。
乐雅牵着书瑶的手,晃了晃:“夫人你不要生峻彦哥哥的气,峻彦哥哥经常陪乐雅和太子哥哥玩儿呢!”
见书瑶有些生气,峻熙自然不好说什么?宝隽就更不知该说什么了?伊光只好牵着太子上前道:“夫人不必理会南陵王,他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经常说话口无遮拦,朕都习惯了,都是皇后给惯的,什么事都由着他的性子,以后时间长了,夫人了解了他的秉性,也就习惯了。”
皇帝都发话了,书瑶若还继续生气,就显得矫情了。赶紧蹲身万福道:“陛下多虑了,臣妾怎敢生王爷的气。”
伊光微微一笑:“没生气就好!”
书瑶过来搀扶着宝隽,要送他进卧房去休息,宝隽自是不肯。伊光道:“萧卿不必拘礼,身体要紧,若实在不肯进去歇息,爱卿就陪朕在树下坐坐吧!”
宝隽只好陪皇帝来到树下坐着,仍是不敢太过放松,屁股挂着一点点椅子,僵直着身子作陪。
伊光招呼大家都坐下,将乐雅抱在身前,太子峻逸站在旁边,峻熙、峻彦两兄弟坐在下首,书瑶站在宝隽的身后,伊光叫她坐下,宝隽笑着看了她一下,她才勉强坐在宝隽的旁边。
大家都对冰晶花的神赞叹不已,乐雅说以前听母后说起过此花有奇香,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问能不能送她一支,书瑶自然乐意。
可能是因为乐雅太小又久不见母亲的原因,对书瑶有种异乎寻常的亲近感,总是缠着书瑶问东问西,就是太子也经常状似无意地偷瞄书瑶,见她跟乐雅亲热地互动,如母女一般,心情极是复杂。
心情复杂的,又岂止这位小太子。可以这么说,在花树下坐着的每个人,见此情形,都是心情复杂的。
乐雅提出要到书瑶的卧房去看看,书瑶愉快地答应了。在征得伊光的同意后,牵着她的小手上了台阶,进到正厅。
乐雅一路好奇地看着房中的各种陈设,对那个落地西洋钟极是感兴趣,嘴里学着它的钟摆声:滴答!滴答!
旁边的丫鬟们都被这位可爱的小公主给逗乐了,开心的声音不时从屋内传出来。进到里间,那一挂晶莹剔透的水晶珠帘,一下吸引了小姑娘的眼睛,跑过去抓住,喜欢得不行,忽然惊呼:“啊!这是什么?夫人,你也有个跟母后一样的圆床吗?”
书瑶和紫陌她们闻听这话,顿觉十分惊奇,书瑶奇道:“殿下,此话怎讲?难道皇后娘娘的寝宫也有一张这样的床?”
“不是在寝宫,是在母后的母家,靖国公府母后以前的闺房中,也有这么一张床。我可喜欢了!以前跟母后回去时,见过一次,别的都不记得了,就记得这张床,它实在是太特别了!”乐雅跟书瑶一起趴在床上,歪头说着。
书瑶抬眼看了一下紫陌,紫陌慌忙解释道:“嗯!这个样式的床,可能在京城的世族中非常时兴吧!”
乐雅拉着书瑶坐在床上,端详她半天,说道:“夫人,你跟母后长得可真像!我都有大半年没有见过母后了……”还没说完就扑到书瑶的怀里,咿咿唔唔地哭起来。
书瑶见乐雅这样,觉得自己的心像针扎一样难受,抱着她,轻拍着她的背:“殿下乖,皇后娘娘只是受伤了,需要静养,等伤养好了,殿下就可以见到母后了。”
“呜呜,父皇也是这么说的,可我真的很想很想见到她。前儿无意间,我听到冯国泰跟裴妃娘娘说,鞑靼国的银铃公主就要来了,她这次来,就是来给他们的嘎努王子求娶我的,我要嫁到鞑靼去了,再也见不到父皇母后了!呜呜……”
“什么?”书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乐雅还这么小,这也太可怕了,不行!虽说皇家的公主几乎都是要被赐婚用于笼络朝臣,或远嫁用于和亲的,可乐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