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进去?”有双温厚的手掌搭上我的后颈。
“爸……”我回身挽上他的手臂,歪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眼帘无力的半垂着,说出的话都软绵绵失了力气。“我好累。”
“累就回去休息,你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爸爸理所当然地说。懒
我的脑袋蹭了蹭,摇头,“大川哥会找我的。”
……
“爸,我在想要不要到庙里做场超拔,趁着正月的时候。这段儿和医院频繁接触,太晦气。”其实还远不止,那些破烂事儿,一股脑接踵而至,烦都烦死个人。
“胡思乱想……几个小时你受得住?”
“嗯。”几年前盂兰盆节列席过一场**式,三十度的高温跪在地上几小时,真有点受不住,大半程都是半坐着的。三九天的,怎么也比那样的日子容易过。
“初一跟奶奶一起拜访静波法师吧。”
“好。”流年不利,就会寄希望于精神层面寻求安慰,只是没想到父亲竟这样容易就答应了。
我不禁要揣测,莫不是父亲也觉得气愁异,该作整理?
“爸,酒店那儿宾客怎样了?咱们都不在,会不会……”主角全都消失了,谁能不疑惑,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纵使不会传到外面去,圈子里的人当个奇闻咀嚼一番,也够糟心的。虫
悲催的“订婚宴上的血案”,这种会在《名侦探柯南》里才会出现的情节,在现实中发生了,能赶上也是一种奇迹啊。
“我们赶过来的时候,客人都差不多安排好了,咱自家有人在那儿照应着,那个时间原就该结束了,你不用跟着惦记。”
“他们会不会知道大川哥……”还有三哥和阮正民,一串事儿扯出来可是大大的丑闻一桩。
“我看谁敢乱嚼舌根。”我爸眉毛一提,眼睛一瞪,连我都不敢说话了,更何况是别人。
可老爸,您能不能别跟个土匪似的,要搁旧社会您还不得拔枪啊。
“二哥……三哥呢?”见穆洛谨走过来我问道。
我之所以对穆洛寒那样生气,是因为那个把大川哥弄伤的人不是他就是阮正民,左右出不了这两个人。
不管他们谁气得想把谁杀了,结果都是大川哥受了池鱼之殃。如果是他出了事,那我全部的怨恨就只会加诸于阮正民的身上。可现在,他们一人要分一半。
幸好大川哥现在没事,万一出了个三长两短的,我都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也正是因为大川哥没事,我又开始内疚用那样的态度对他,无论如何他是我哥,无论如何他也不知道会造成现在的局面。
我怪他,他又何尝不难受地在责怪自己?
越是冷静,有了心思想这桩桩件件,越是怨自己总是冲动地拿行为支配大脑。
穆洛谨飞速地瞄了眼我爸,略带无奈地说,“被大伯禁足了。”
“年年,我哥找你。”许文如脚步微微踉跄的从病房出来,扶着门框说。
护士正在调整仪器,医生在和许震霆轻声交谈,贺淑玉倾身在床沿,手指轻抚大川哥的额头,絮絮地说着什么。
我走到床边站在贺阿姨身边,略倾身看见了他像是一下子凹陷了的脸庞。他也看见了我,眼睛眨了眨,指尖稍稍抬起,朝着我的方向微微动了动。
我像是条件反射似的想要抓过去,可碍于长辈还在,按捺住没动。他居然还有力气蹙眉,手指倔强地伸着,就是不放下。
“年年,来,他找了你好一会儿了。”贺阿姨向后退了一步,笑着拉过我站在她之前的位置,一面还使眼色,“强撑着不睡等你呢。”
我不好意思了,是真的,脸都涨红发热了,硬着头皮握上了他的指尖,感觉他还挠了几下,跟蚂蚁簌簌爬过似的,痒痒的。
我侧过头偷偷冲他竖眉瞪眼,他贼贼挑眉,呼吸罩下的嘴角指不定怎么勾呢。
“好了,人也看到了,可以老老实实睡觉了吧?”贺阿姨在身后含笑着说。
“贺姨没事,我在这儿陪他。”
许叔叔说:“别了年年,这一天你也折腾坏了,还是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再来也是一样。”
贺阿姨也是这个意思,我就不好再坚持了,对大川哥说,“明天我再来。”我抽手想要离开,发现他反手握住了我的,不用力气挣不开,用力气又舍不得。
他现在在我眼里就像个水晶娃娃,哪哪都不敢下重手,生怕碰坏了。
正在为难着呢,听到了景女士的声音,“淑玉、震霆,你们就让她留下吧,两个孩子都舍不得分开,咱们就别硬拆了。年年她年纪轻轻的,抗折腾,平时熬夜都不止这个时间。”
“哎,那就这样吧,年年辛苦了。震霆,我都不知道你儿子这么粘人哪!”
听了夫人半是玩笑的话,许叔叔也无奈的摊手,“这可不是随我。”
等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眯起眼睛向他投射忿忿不平的眸光,而他却是委屈地望着我,看得我的心一下就柔软成一团棉花,绵绵痒痒的在胸腔里。
我坐在病床旁的沙发扶手上,将他的手掌包裹在双手掌心里,搁在嘴唇边,“睡吧,我不离开。”
他渐渐撑不住眼皮,挣扎几下,很快陷入了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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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有没有筒子想了解:
超拔――是对于往生的灵魂。
若是活着的人许愿――升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