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准备就绪,江潮生往台上走去,新娘已经等很久了,当音乐再次响起,夏叶猛然想起来什么,抓住我的手紧张的说:“快让他们离开,搭棚快塌了。”
“什么?”我惊呼一声,还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只见那根被砍了好几刀的柱子正在左右摇晃,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扩张,台上只有新娘一个人,她站的位置刚好靠近那根快要断掉的柱子。
我一边奔跑一边大喊:“哥哥别去。”他被我一声咆哮震得愣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我抢先一步登上台,将新娘用力往前一推,还好还好,脱离危险地带了,我因奔跑太过剧烈,不得不停下来歇口气,可就这么一停,黑暗重重的向我袭来,木板砸向我的后背,这股劲生生将我的命抽去一大半。
我还存有一丝意识往前跑,可头顶的天花板层层下坠,把前后左右四路封得死死,我再也撑不住自己的站立,一瞬间天旋地转,腿不再是我的腿,身体不再是我的身体,疼痛不再那么明显,只有耳朵里源源不断传来我的名字,是江潮生在叫我,夏叶在叫我,还有易南北……他也再叫我,即使我快失去最后一口气,也能清楚的辨出这个声音。
我有一个愿望,那就是有朝一日当我倒下时,有一个骑着白马的男人拉住我的手,环起我的腰,将我拉入他的怀抱,在那阵阵沁人心脾的芳香中,奔向幸福的彼岸。
经历了人生中最漫长的黑暗,梦中我一度以为自己死了,浅淡的意识又似乎还活着,醒来的前一秒,我在脑袋里迟疑了一下,想着睁开眼睛看见的第一个人是谁?是夏叶?还是易南北?想到这个人我竟不自觉的有些难过,总觉得他根本不会管我的死活。
身边安静的很,我缓缓睁开了眼睛,平躺着环视一圈,没有看见心里想着的人,小月正坐在窗户哼着小曲削苹果,我倒松了一口气。我想开口叫她,却发现嘴里插着的管子只能让我发出“呜呜呀呀”的声音,手上挂着药水,脑门上贴着厚厚的纱布,一只胳膊也打了重重的石膏,想翻个身都不行。小月似乎听到了我的动静,差点扑上来抱住我,她抓着我的被角欣喜若狂:“你可算醒了,吓死大家了知不知道。”
我将小管往嘴边拨了拨,勉强可以说出话来:“大惊小怪,我这不是好好的活着嘛。”
“你可整整睡了一个星期啊,谁不被你吓个半死,易……呃……别人把你抱出来的时候满身都是伤,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你要是就这么去了,不知多少人跟着殉葬,其中就有我!”小月夸张的描述,好像我的事故有多么惊天动地。
“那他们人呢,怎么就见你一个人在这照看我?”我嘟囔着嘴不满道。
“这不是才轮到我嘛,最前的两天危险期,那个谁不眠不休的看着你,谁都不让见,后来情况好转了才轮流看护,今天的值班人就是本小姐我。”小月指手画脚的说。
“夏叶是不是吓疯了,都不让你见我。”
“不是不是,”小月拼命的摆手道:“抱你来医院的不是夏叶,没日没夜的照看你的也不是夏叶。”
“额,那他去哪了。”我故意岔开话题,此话一出,不懂脑子都知道是谁,我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人,无法承受他给的恩泽。
“听说是夏叶让你冲上前救人的,他自知愧疚,就没有跟那谁争着照顾你。”
我磨着压根气哼哼的说:“这臭小子,等我见了他非得骂他,什么都能扔,连他媳妇都往别人手里推。”
“其实不能怪他,主要是那谁简直发了疯,知道是夏叶让你上去,差点把他活活生吞了。”
“易南北,”我浅浅笑了笑:“他当真这么对我?”
“那天事故发生,易南北第一个冲了进去,把满身是血的你抱了出来,二话不说放进他的宾利,一路没看红灯冲到了医院,那张脸何止冷得像个万年冰山,简直像个失去理智的魔鬼。”小月绘声绘色地叙述那天的场景,转脸捂住自己的嘴,小心翼翼的发出声:“我不该告诉你这些的,毕竟你们……总之我只是想说,你应该好好感谢他,那个,医药费也是他付的。”
“我知道。”说完这句话,我默默的闭上眼睛沉思片刻,将这意想不到的事情消化掉,再次睁开眼睛时,我问她:“新娘没有大碍吧。”
小月撇了撇嘴:“她只受了小伤,你那哥哥也是为你俩心疼死了。”我微微侧过脸,放心的笑了笑。
夏叶得知我醒来,第一时间放下手里的事情来看我,不一会儿,江潮生啊,江雪啊,还有乱七八糟的人围成一团观望我,搞得我像研究标本。医生说我已经没有生命危险,睡的这些天已经恢复了大半,过些日子就能痊愈。
摆脱掉身上大大小小的管子,瞬间身轻如燕,恨不得立马绕着操场跑上两圈。众人看出夏叶对我有话要说,特意退了出去,留给我们单独的二人世界。他的眼里满是歉疚,趴在我的床边垂头埋怨自己:“都怪我让你一个人冲上去,我宁愿躺在这里的人是我不是你。”
我安慰道:“说什么傻话呢,就算你不说,我看到了也会义无反顾的冲上前的。”
“陵风,今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夏叶紧握着我的手,郑重的承诺。
承诺是个骗小孩子的玩意,可人总是百听不厌,我伸手刮他的鼻子:“傻瓜,谁没事尽让自己受伤,我是好人,福大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