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煊心头一苦:
“是因为司徒锐吗?”
吐出那个名字,比他想象的还要艰难。她是为着另一个男人,所以才如此决绝的拒绝他吗?
赫连煊突然不敢去追究那个答案。
司徒锐……舌底轻轻碾过这三个字,岑立夏却是心口一窒。
是呀,司徒锐,她怎么能够忘了他呢?
“你说的对……”
‘女’子缓缓开口,一字一句,极轻,却是极坚定:
“我现在是司徒锐的妻子……在我最痛苦、最无助的时候,是他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整整三年,不离不弃,无怨无悔……我已经欠了他太多太多,这一生一世,我都不会离开他的,我一定不会辜负他的……”
像是在向着面前的男人宣告,又像是在告诫自己一般。岑立夏将这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眼,都深深的烙进心头,永不能抹去。
赫连煊一字一句的听着,那是属于她和另一个男人之间的承诺,没有他……在她最痛苦,最无助的时候,是那个人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而她所经历的那些痛苦与无助,却是他带给她的……所以,她才要不顾一切的离开他,所以,她说,她再也不会回到他的身边,他与她,再无可能……终究,是他欠她良多,是他辜负了她……
一生一世,原本他也曾有过这样的机会,许她一生一世,但是,却被他舍去了……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他只怪他自己,他只恨他自己。
没有什么比这更痛苦了。
心痛如绞,丝丝入骨。
“我知道……”
嗓音干涩,每吐出一个字眼,都像是在赫连煊心头划过一刀一般:
“我知道,我曾经做了太多对不起你的事情,是我伤你极深……或许,我今日真的没有资格,要求你原谅我……我亦不知道,我还能够做什么,才能让你回心转意……”
男人绝望的看着她,像是恨不能将她烙进他的瞳底一般,像是恨不能将他的心剜出来,呈现给她看一般:
“岑立夏,我只求你一件事,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继续留在你的身边……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忘掉过去所有的不开心,让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是那样的无措,又是那样的执着,他灼烫的大掌,紧紧扣住她的肩头,迫着她与他四目相对。他濯黑的眼瞳,映着她的容颜,一寸一寸,融进他整个瞳仁里,满满漾着的都是对她无尽的情深。
仿佛,她便是他的整个世界,仿佛失却了她,他的生命,也就完了。
岑立夏望着他,四目相对,她却突然看不清自己到底是怎样的。
“忘掉过去所有的不开心?”
‘女’子重复着这句话。
“真的能够忘掉吗?真的可以当做那些伤害,没有发生过吗?真的可以重新开始吗?”
岑立夏喃喃问着。却不知道谁能够回答。
“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眸底‘激’‘荡’,赫连煊将她揽的更紧了些,沙哑的嗓音,满溢的尽是名与喜悦:
“岑立夏,只要让我留在你的身边,让我照顾你,让我跟你在一起……我们一定可以重新开始的……”
这一刻,他是如此的希冀,如此的确信,全世界的快乐,也没有他还能拥抱着她,更美好的一件事。
岑立夏被他紧紧拥抱着,她甚至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他砰动的心跳,强而有力的,一声一声,隔着两人的‘胸’膛,传递给她,那样熟悉的频率,曾经是她以为的世上最安稳的所在。
但那时,他的心底,却没有她。
如今,如今……
“赫连煊,不要‘逼’我……”
岑立夏没有推开他,她早已经没有力气了。
就像她不知道,她能怎么办一样。太多的情绪,绞成一团,堵在她的心口处,找不到出路。
她看不清她的心。
赫连煊紧紧拥着她,她单薄柔软的身子,小小一只,窝在他的怀中,她没有回抱住他,她说,不要‘逼’她……她是那样的瘦小、纤弱,仿佛一缕烟,一丝雾一般,仿佛下一秒,她就会从他的怀抱中消失一般。
赫连煊不由将她抱的更紧了些。像是要用他的体温,熨烫着她一般。
“岑立夏,我不会‘逼’你的……”
男人切切的嗓音,一字一句,轻柔而坚定,温润而执着:
“我只要留在你的身边……你不用很快决定,只要让我留在你身边就可以……我会等你,我会一直等你,哪怕是一辈子,我都会等你……”
只要你回来,只要你回来……
赫连煊紧紧抱着她。像抱着全世界。
全世界,他只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