扼着她喉咙的细长手指,骨节分明,似在竭力隐忍着某种情绪。[就上]
闷哼一声,夏侯缪萦只觉呼吸短促,胸腔里的空气,正迅速的往外逃离,窒息之感,一阵阵的袭来,噎的她五脏六腑,俱是重重的一疼。
“煊王爷……还有不敢的事情吗?”
断断续续的吐出这几个字眼,却已耗尽了夏侯缪萦所有的力气。
如墨瞳底,映出女子倒影在其中的影像,精致眉峰,柔似丝绢,此刻却紧紧皱着,荡开隐忍的痛苦之色。那样的倔强,就像是一只长满锐刺的小兽,让赫连煊突然有一种冲动,这样的一个女子,若是不能身与心俱被他占有,他宁肯毁掉……“道歉……”
眸色一闪,赫连煊阴鸷嗓音,听不出任何的喜怒:
“向琰儿道歉……这件事,本王就不再追究,放过你……”
夏侯缪萦蓦地凝眸望向他。心头陡然窜起的悸动,在触到那清冷如水一样的眸子,终于缓缓沉了下去。
“放过我?那妾身是不是应该多谢王爷你的宽宏大量呢?”
淡淡一笑,夏侯缪萦眼瞳极静的凝视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可是,怎么办?我并不打算道歉……是我做的,我认;不是我做的……死,我也不认……”
黑葡萄样的大眼睛里,渐次晕开薄薄的一层光泽,决然的似一只紧抱着坚果的小松鼠,无辜而无畏。
赫连煊只觉心底,陡然似坠了一颗石子,直落他心底最深处而去,那里原本沉静如一湖死水,刹那间却激起串串波澜,荡漾连绵,不能自控。
扼住她幼白颈项的大掌,倏然一紧,赫连煊听到有细细的呻吟,从女子口腔里逸出,脸白如纸,因为窒息,腾起不正常的红晕,娇艳的血色,像是要在肌肤里透出来了一般,有触目惊心的美丽。
晦暗眸色,陡然一戾。赫连煊蓦地松脱钳制在她喉咙上的大掌,重重一甩,她单薄的身子,没了支撑,瞬时就这样被掼倒在地,依稀可闻,骨头磕碰的细微脆响。
“来人……”
赫连煊似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扬声吩咐屋外的侍卫:
“将王妃娘娘带下去,关进柴房,严加看守,不许任何人接近……”
话声一顿,冷冽嗓音,越发凉如秋水:
“一日不认罪,一日不得放她出来……”
夏侯缪萦心中一动。这是摆明要囚禁她,逼她就范吗?
夏侯缪萦突然觉得有些想笑。唇瓣弯了弯,这样简单的一个动作,却扯开整副身子的绵绵疼痛,四肢百骸,由内到外,渗到骨头缝里一般,如同被粼粼车轮,压着重重碾过似的。
“我自己会走……”
眼见着几个五大三粗的侍卫就要伸手将她从地下拽起来,夏侯缪萦哑着嗓子拒绝道。
那几位忠心耿耿的汉子,一听这话,不由为难的望向他们的主子,等待着示下。
赫连煊原本余光瞥着他们几个沙包大的拳头,几乎沾到女子的衣袖,心底正不由自主的滚过一缕莫名的不舒服,突听她傲然又倔强的一把嗓音响起,沉默了一会儿,终究什么话都没有说。
不出声,即是默认。一扎侍卫遂垂手立于一旁,等待着他家王妃娘娘自己起身。
夏侯缪萦咬住牙关,深吸一口气,缓缓站了起来。要说的话,她方才已经说尽,遂看也未看那在一旁挺立如松柏,高深莫测的男子一眼,只淡声道:“走吧……”
擦肩而过的瞬间,却终究是心中不由自主的一顿。
赫连煊望着她单薄纤瘦的身影,倔强而固执的,一点一点的经过他的身畔,虽缓慢,却未曾停留,直到消失在视线之外,再也看不见。徒余一抹似有若无的淡香,仍丝丝萦绕在鼻端,挥之不去。
夏侯缪萦,本王倒要看看,你这块硬骨头,到底能撑几天……眸色一深,明灭莫测,赫连煊陡然拂袖而去。
偌大的溶月居,瞬时陷入一片死寂。仿若方才的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
日光溶溶,依旧不遗余力的倾泻着自己的热情,洒遍整个焉王府,不曾增多,也不见减少,自始至终。
事实证明,焉王府的柴房,并不比其他地方的柴房好些。十来平米的小地方,堆满了林林总总的柴火,杂乱的摆放在各个角落;木房梁簌簌往下落着尘,燕子巢偏隅在一旁,瞧来摇摇欲坠的样子,像是年久失修,连鸟儿都不来住了。
简单点来形容,就是三个字:脏、乱、差。
就算夏侯缪萦没有洁癖,可是在这里待的长了,那些腐朽衰败的气息,还是源源不断的冲进鼻端,呛得她咳嗽连连,难以自持。
四周没有窗,一扇暗黑色的木门,将她与外面的一切,隔成两个世界。这是个连日光都吝啬的地方,即便是白天,柴房里依旧阴沉如荒野,触目望去,整个人像置身在一场噩梦里,看不到一丝光亮,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挣脱,醒来。
最初的豪气干云,渐渐被死一般的沉寂磨了去,偶尔蹿过的几只老鼠,发出吱吱的叫声,嘹亮而诡异,越发衬的这小小的地方,似沉在地府里的一个牢笼。
夏侯缪萦抱着膝盖,窝在一处略为干净的角落,空气里静的只闻她自己的呼吸。无边的寂寞,像是风雨欲来的层层乌云一样,蓬勃压下,将她牢牢锁在里面,挣不脱,也逃不掉。
回想刚被关进来的时候,柳依依曾迫不及待的赶来幸灾乐祸,结果却被她神清气爽的以三言两语就给刺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