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为荣安公主举办的变相的相亲宴终究是因为频频发生的“意外”而匆匆结束了。
一众女眷在与皇后打了招呼后逃也似的离开了皇宫,为自己没有被波及进去而深深的松了口气。
但是那些被“波及”的人脸色就不大好看了,其中以刘夫人及周茹为甚。
刘夫人除了惊慌以外更多的是气恼,气那魏二公子年少无知任性妄为,恼那魏夫人纵容偏袒宠溺无度。
周茹则完全是一脸颓败伤心欲绝。
她坐在回程的马车里,身子随着马车一起颠簸摇晃,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端庄稳重的样子。
她完了,她彻底完了。
皇后将事件定性为两个孩子的争执斗嘴,那就仅仅是给她留了最后一线面子,不去深究了而已。
不深究并不是袒护,而是不愿费力气再去管。
过了今日,她在宫中与人争执的事就会传出去。
皇后与公主不出面替她解释,外人就算知道定是那魏二少挑起的事端,也不会相信她是完全无辜的。
在大殿上贸然跑出去还可以说是小孩子受了委屈一时失礼,可刚刚在园中一时冲动说出那样难听的话就不仅仅是失礼这么简单了。
再加上魏乘风说她撞了人,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皇后也打断了他后面的话,但言行无状举止不端的名声是逃不了了。
而且出了这样的事,皇后也定然不会允许她再进宫做荣安公主的伴读,这才是最要紧的!也是最要命的!
怎么办,怎么办……
她几乎已经可以想象等到消息传回府上时爹娘失望的表情,可以想象一直对她嫉妒不已的那些姐妹们的冷嘲热讽。
那些曾经一直想跟她结亲的人家定然再也不会登门了。就算登门也是为了别人而不是为了她!
她别说是想挑一门好亲事,就是一门寻常的亲事也不见得能有了!
从此以后只有别人挑她的份儿,没有她挑别人的份儿!
完了,完了,全完了……
就因为自己为了出风头多说了几句话,结果风头没出成还反而落到了这个局面!
早知如此她就什么都不说了!
本来平日里她话也是不多的!
今日因为几个伴读里皇后只选了她来陪伴荣安公主,她便将这当成了一个机会。当成了可以再进一步的机遇。
可这哪里是机遇啊!分明就是陷阱!一跌进去便是荆棘遍布万丈深渊!
周茹此刻无比后悔。后悔自己不该贪功冒进,后悔自己不该仗着公主伴读的身份就去招惹别人。
可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呢,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相比起周茹的后悔。魏乘风简直一路笑歪了嘴。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那么开心,心里想吃了蜜一样,甜丝丝的,还时不时将扯着马缰的右手抬起来看一看。
恍惚间又觉得虎口的位置传来一阵灼热而又温软的触感。他心头一颤,回过神就见一只大手从旁边伸过来将他的手扯过去看了看。
“手上有什么宝贝?看的这么入神?”
一旁的好友王翰从马背上探着身子掰开他的手掌问道。
魏乘风目光陡然一沉。猛地将手抽了回来,抬脚就将对方踹下了马。
对方不曾提防,噗通一声狼狈无比的栽了下去,身旁跟着的随从愣是没反应过来。连扶都没来得及扶上一把。
“魏乘风!”
王翰掸着衣裳站起了身,双目圆睁:“你疯了吧你!”
魏乘风看着自己刚刚被别人碰到过的右手,神情有些嫌弃还有些恼怒。
“你才疯了!没事儿拉我的手干吗!”
他们这边儿的动静颇大。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
此刻听到“拉手”这样的词,眼神都有些莫名的闪烁。
两个大男人啊……拉手啊……啧啧……
王翰又气又恼。指着他道:“还不是你自己没事儿就盯着自己的手傻笑!我还以为你手里有什么宝贝呢!”
“我盯我自己的手关你什么事?你想知道有没有宝贝不会直接问吗?拉我干什么!”
又扯到拉手这个问题上去了!
周围人群了然的点了点头,看来是郎有情妾无意啊……
不对,是郎有情郎无意才对。
王翰看着窃窃私语的人群,再看看眼前这个突然发疯的好友,气的直想吐血。有心想揍他一顿,却又知道自己揍不过,而且即便揍过了也没什么好处,便只得愤愤的上马离去了,走之前还扯下一块儿衣袖丢了出去,表示要与魏乘风割袍断义。
魏乘风嗤了一声,也打马而去,一副懒得理会的样子。
一旁的随侍十分熟练的将那截掉在地上的衣袖捡了起来,揣在了身上。
这是他们家二少爷与王家公子第十七次割袍断义,其中八次是自家少爷提起的,九次是王家公子提起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每次两人割袍断义后都会把对方丢给自己的衣袖收起来,然后等什么时候气消了,就偷偷找个机会让人把这衣袖想办法给对方缝回去。
等衣袖缝回去了,两人就又该打打,该闹闹,一直到下一次割袍断义,周而复始。
随侍们现在都习惯了,完全不把这当回事,别说劝解了,就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
他们到真希望这两位不如真的割袍断义算了!不然他们每次这样捡衣袖,回头再去别人府上装模作样的“偷偷”缝衣袖什么的真的很麻烦啊!
而且每次看到对方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