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干坐了一晚,却依旧没有等来水依的消息,她拿起桌上的匕首,匕首上的雕花异常的清脆冰冷,阿诺想,算了,本就不应该指望水依的,等找到范珩,就算杀了他,也要把食蛊鸟抢过来,到时候就算祖母要责罚她,她也不会有任何怨言。t
嬷嬷过来伺候她梳洗穿衣,并一遍又一遍的讲述着天亮之后要进行的大婚礼仪,阿诺认真的听着,以便寻找合适的时机动手。
朦胧中,子轩睁开眼睛,看到了铜镜前身着大红嫁衣的女子,那女子似一抹火红色的洛神花,娇艳的绽放。他问“阿诺,这是谁要嫁人了呢?”
阿诺把若生的药瓶放在子轩鼻子下面,用手轻轻的扇动,“是啊,等我们看完婚礼,就可以离开了”
子轩拉住阿诺的手,神情有些恍惚“等回建业,我一定也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阿诺眼泪流出,此时她无法判断子轩承诺的婚礼是给大灵儿还是她自己,她轻抚子轩的眼睛,你若累了,就先睡会儿吧,等睡醒了,我们再去看婚礼”
子轩闭上眼睛,轻轻回答“好”。
天已微亮,旁边的嬷嬷催促吉时已到,阿诺把头上的珠帘放下,在一袭红纱的头冠上,叮叮当当的点缀着几颗红色的石榴石珠翠,在嬷嬷的搀扶下,丫鬟打开门,阿诺随她们向前厅走去,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铺上了长长的红毯,阿诺红色的绣鞋踩在上面,觉得轻飘飘,软绵绵,她无心贪念这一刻的心情,此刻她只想拿到食蛊鸟,救子轩。
阿诺在丫鬟和嬷嬷的搀扶下来到前厅的门口,只见一袭红衣的范珩站在那里,身后跟着若生和几个年轻的男子,也许是木氏的客人,也许是范家的客人,她无从去想,阿诺看不到范珩的面容,只见他笔挺的站在那里,一头黑发整齐的束在头上,被红色的头巾包裹,脸上的黄金面具让人肃然起敬,阿诺慢慢的挪动着步子,一步一步的走到范珩面前,嬷嬷把阿诺手中并蒂雪莲放到范珩手中一半,大声说“花开并蒂
同心连理”
范珩接过嬷嬷手中的并蒂雪莲,站在了阿诺的身侧。
阿诺正在盘算着如何向范珩开口,只见身边的丫鬟碰了一下她,阿诺也跟着低声说“花开并蒂,同心连理”
范珩眼神向阿诺扫去,隔着红纱珠翠,他只能隐约看到半个侧脸,随着风起那一刻,范珩似乎看到了一张他日思夜想的面孔,不由得手轻轻颤抖了一下,若生拉拉他的衣袖,范珩也随着轻轻的说“花开并蒂,同心连理”
随着范珩的话落,鞭炮开始响起,喜乐也开始欢快的奏起,阿诺和范珩并肩走入了前厅。
木老夫人坐在正中,身后有四位年纪相仿的老妇人,阿诺知道他们四位是四大长老,帮助木老夫人协理族中其他事宜,夕瑛站在木老夫人身侧,诺泰则在夕瑛身后,阿诺进厅,和范珩并排跪在当中,四大长老站起,手中拿着法器,围着阿诺和范珩做起了法式,阿诺不懂木氏语言,婚礼前嬷嬷曾经跟她说过,她不必懂,那些都是祝福,只需听着即可。四大长老做完法事,取走阿诺和范珩手中的并蒂雪莲花,拿出红色的布条绑在阿诺和范珩的胳膊上,阿诺任由她们摆弄,四处寻找着食蛊鸟的踪迹。
接受完四大长老的祝福,木老夫人点头示意婚礼继续进行,范珩把另外一只手举国头顶,大声说“请神圣的雪山见证,范珩愿此生只与木氏执手同老,永不变心”
阿诺也学着范珩的样子,轻声说“请神圣的雪山见证,秋琳愿此生只与范氏执手同老,永不变心”心里却默念着,我是代水依发的誓言,请雪山之神明鉴。
誓言发完,阿诺和范珩向雪山之神三拜,接着又拜完了尊长,阿诺和范珩便入席,接受来宾的祝酒。
厅外在歌舞喧闹,木老夫人和四大长老已经退席,大厅的中央,只有这一对新人在并排的坐着,时不时有人过来敬酒,阿诺红纱已掀在脑后,前额只有珠翠点缀,虽施淡妆,却庄重不夭,众人都知道这位是木氏未来的族长,过来讨喜的却一个个恭恭敬敬,若生在一边介绍着,范珩一个一个的回酒回礼,众人走后,阿诺反如释重负,来敬酒的人她一概不理,示意若生代为回敬。
日近正午,阿诺坐的后背已经麻木,低声问“怎么不见水依?”
“我昨天晚上就没见到她了”若生回答。
阿诺把脸转向范珩“你可见到水依了”
范珩点头“见到”
阿诺问“她在哪儿”
范珩回答“和我一个朋友在一起,你放心”
范珩回答的温文有礼,阿诺却一时间难以把那个负心汉与眼前的范珩联系在一起,“我有事想找你帮忙”
范珩回答“现在恐怕不行,等仪式结束后再说”范珩轻声回答,语气是那么的温柔,叫阿诺无法拒绝。
若生拿过来一盘点心,拍了拍阿诺的肩头,示意她这会儿没人饿了可以吃两口,阿诺一只胳膊和范珩绑着,只能稍稍侧了一下身子,狼吞虎咽起来,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她一直没进食,阿诺问“还要这样熬多久”
“日落就可以了”若生回答。
阿诺一听还要熬到晚上,不由的皱了下眉头,把盘中最后的一块点心也塞到了嘴里。
若生看她狼吞虎咽,嘴巴张了张,又闭上,无奈的看了眼范珩。
范珩嘴角上扬,示意没关系。
下午敬酒的人少了些,只是外面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