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燕落温泉回来,不知不觉的凤至和梅清、于岩芝都会亲近些,冯嫒便好似冷清了几分。
只是于岩芝状态似乎也不太对劲儿,瘦得厉害不说,上课的时候经常走神,时常被先生提醒。
无论如何,新年如期而至。
梅清和哥哥被接回陈府过年。
三叔父家里没什么变化,只是陈衡似乎沉默了许多,过了年她就十七岁了,高不成低不就,亲事还没有定下来,再没心没肺的性子也磨挫得谨慎了些。陈二姑娘还照旧是大姑娘的跟屁虫,说起来不过比大姑娘小半岁,只是姐姐的亲事没定下来,根本就轮不上她,心里估计也是急的。
三婶娘曲氏笑眯眯地拉着梅清叙话:“听说前几日你们和公主一道出城去玩儿了?”
梅清笑道:“说是皇家,其实凤至公主还小,哄着她玩儿罢了。她亲哥哥六皇子也带了两个朋友去,其实也用不上我们,做个陪衬罢了。”
陈衡在一边儿冷冷道:“陪衬?我们连这陪衬还没本事做呢。听婉儿姐姐说,你们住了一晚才回来?女孩子家,在外头过夜可不好。也该和母亲说一声儿,派几个妥当媳妇跟着才是。”
曲氏忙剜了陈衡一眼,笑道:“这个可不是你三妹妹说了算的,公主让她同去,难不成还拖拖拉拉带着一群人去,排场比公主还大?再说,这出了城,路远,那里有当天回来的,其实还该多玩儿几天才是。”
自从搬离了三叔父家中,梅清早已自在惯了,这些大宅子里的弯弯绕绕,根本不想理会。再说她心理年龄成熟,怎会和十几岁的少女一般见识。
随口说了些燕落温泉的见闻,陈衡等人倒不再说酸话,且是听得入神。
曲氏笑道:“果然是皇家的庄子,与别家不同。下次若有机会,多少带你大姐姐二姐姐同去长长见识也好。”
梅清便道:“这个容易,祝四姑娘说她家在城外也有两个温泉庄子,要回请公主过去逛呢。大姐姐和祝四姑娘一向要好,安排同去自然不难。”
陈衡听了,目光闪烁,深深看了梅清两眼,却没有接话。
其实祝文婉和她说起出游之事,同时还提起祝小侯爷对梅清有意,想让陈衡从中帮忙。反正在祝四姑娘眼里,任何事情都是极简单的,何况自家哥哥和陈家三姑娘,简直应该是一拍即合的事情,陈衡不过是推推波助助澜而已,根本没仔细想陈家姑娘间的姐妹情谊如何。
用过晚膳,梅清找了个机会,将水仙斋之事和三婶娘说了。
曲氏虽然吃了一惊,不过大伯家这个姑娘才华过人自己也是知道的,现在又有如此赚钱的铺子,心中还是高兴居多。自家毕竟也能跟着沾光,别的不说,拿张礼部侍郎的片子过去打个招呼,就能白占两分干股,这样的便宜可不是时常有的。
嘴上还是矜持了一下,只说要和陈伟枫商量一下,回头再给梅清回话。
梅清见了曲氏的神情,已知事情成了。客气了几句便告辞而去。如今她曾住过的赏秋院还空着,依旧住在那边儿。
刚回来不久,陈娟只带着个小丫鬟过来了。进了院子,便将小丫鬟留在屋外,自己只身进来和梅清说话儿。
却先捧出一对枕套来。浅蓝的锦缎,绣着极清雅的雏菊,仿佛迎风摇曳,显然是下了不少功夫。
陈娟笑道:“久闻三妹妹刺绣的功夫一流,本来不应献丑的,只恨我也不会什么别的,多少是份儿心意,妹妹不要嫌弃才好。”
梅清赞了一番便收下了。见她如此做派,心知必定是有话想和自己说。虽说觉得有些腻歪,想想陈娟活得也挺艰难的,整日做小伏低地跟着大姐姐,日后也不知如何着落。心里一松,索性开口道:“我这也好一阵子没回这边儿来了,府里可有什么趣事?二姐姐挑几件和我说说,也好心里有数。”
陈娟没想到梅清如此直接,愣了愣,又斟酌了一番,方开口说道:“这府里日复一日,还不就是这般。不过这些日子和唐家走动得多些,倒是多了个去处。”
“唐家?那个唐家?”梅清一时反应不过来。
见梅清果然不知,陈娟心中暗喜。连忙道:“便是皇商唐家,她们家的姑奶奶嫁到陶大学士府里做了三夫人,妹妹应该也是见过的。”
梅清绕了两个弯儿,终于想明白了,所谓唐家,便是陶三夫人的娘家,前一阵子似乎递过话儿,想和自己结亲来着呢。
陈娟索性将事情说白了。原来虽然陈伟岩让陈伟枫传话回去,说梅清年纪小,先不考虑定亲之事,只是唐家对此事十分热络,而曲氏对唐仪甚是满意,起了撮合陈衡的心思,故此两家倒是时不时找些借口往来。
唐仪的母亲也是商家出身,最擅交际往来,一时这边儿送两筐瓜菜,一时那边儿还几样儿衣料,得闲了还时不时约了一道喝茶品果子,陈衡和唐仪也见了几面,仿佛有那么几分意思。
梅清听了只当fēng_liú故事听着,唐仪这少年却是风姿不错,学问也好,可是在她眼中未免稚嫩,现在心里有了陆斐的影子,愈发将这些男子看得淡了。
陈娟看梅清淡淡的没放在心上,反着急道:“我冷眼儿看着,心里替妹妹难过,这本是妹妹的姻缘,不过是因着妹妹如今年纪小,父母又不在京城里,竟横生出枝节来。”
梅清笑道:“话不能这么说,若是我爹爹有意,上次他来京城便会将此事定下来,说是暂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