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笑着道:“你倒坦诚,那我可没什么好担心的了。t/人家愿不愿意为你效命,还两说呢。”
霜子点头道:“不管愿不愿意,我也不会亏了她。”
清水愣愣的看了她半响,才叹口气说道:“真不知道你是心狠呢,还是心善呢。”
霜子知道她什么意思,没有搭腔,只静静的看着盆子里的纸,被火焰席卷的渣都不剩,微微来一阵风,便吹散殆尽了。
薛之前的小儿子薛宾元,成为吏部司刑,与沈问之同属吏部,官阶比他低两级而已。
一时朝中盛传:“落魄的公主不如妾。”
落魄的公主,自然是说沈雪如与沈问之的母亲长宁公主,而妾,是说的薛宾元的母亲,薛之前的三姨娘。
沈问之的位置,和lún_gōng主与长宁公主两姑侄,不知道使了多少力气,在皇上面前费了多少口舌才谋得。
而薛宾元的位置,却是薛之前动用之前与皇甫北楚两个人共同在朝中的人脉,轻松拿下。
虽然面上是差了两个级别,但碍于两个人身份地位,对比不可谓不明显。
皇甫北楚下朝回来之后震怒,径直去了沈雪如院里,她却不在。
薛宾鹤嘴角渗出血迹,睁大眼睛看着沈雪如,怒骂道:“你打我又能怎么着,该给你沈家添堵的,已经堵上了。我便是要堵得你家没有出气的地方。”
沈雪如怒极,反手又是一个巴掌扇过去,只打得薛宾鹤另外一边脸颊也高高肿起,才用手指着说道:“你一个小妾生的贱种,也敢跟沈国公府较劲,你等着,你且等着……”
说完冲桐花怒道:“传我的命令,从今日开始,干净的吃食一律不许给。好点的衣裳不许给她穿,这两个丫头婆子都打发了出去,谁也不许伺候着。馊饭只许给两顿,不许给馒头!”
桐花低头答应着,又朗声对着跟着来的婆子们大声问道:“沈侧妃的吩咐,都听见了嘛?”
“听见了!”齐刷刷的回答声。
清水凝神听着那院子里的动静,扯扯霜子的衣袖:“还是……过去看看吧。”
霜子掰下她的手。看一旁正洗衣服的红豆,身子微微颤抖着。冲清水用手指指,又挥挥手。
清水撇撇嘴,突然眼尖看到外面的身影,舒口气说道:“王爷来了。”
霜子这才提起裙摆,拉着清水远远的跟在后面,留下红豆低头不语,只见大颗大颗的眼泪珠子,掉在洗衣盆里,溅起一窝一窝的涟漪。
沈雪如还揪着薛宾鹤的衣领,喋喋不休的数落着。听见皇甫北楚来了,急忙退后,恭敬的站在一边,只是脸上余怒未消。
皇甫北楚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薛宾鹤,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泪水。充满希望的看着他,脸颊肿的老高,却又什么话也不敢说。
心念一动,却又生生忍了下去,只走向沈雪如,对着她道:“先回去吧。”
薛宾鹤眼里露出喜悦的光来,愈加期盼的凝视着皇甫北楚,却见他并不停顿,与沈雪如并肩,就走了出去,没有回头看上一眼。
霜子远远的朝沈雪如行了礼,只听见她用鼻孔出气般“嗯”了一声,面不改色昂首挺胸的走过去,皇甫北楚对她微微一笑,也擦身而过。
清水怒道:“神气什么,一个靠着郡主裙带关系上位的哥哥,值得她这样骄傲?”
霜子呵斥道:“祸从口出,这种话听听解气就好了,何必要说出来,给自己惹麻烦。”
清水降低音量,悻悻的说道:“我就是看不惯她那耀武扬威的样子。”
霜子轻笑着道:“看不惯也得看,谁让人家有哥哥争气呢。”一边说着,一边却悄悄瞄着红豆绕过院门,朝薛宾鹤那边去了。
清水正出声要喊,霜子制止她道:“由着她吧。”
清水满心艳羡的说道:“这哪里是丫鬟呀,简直又是个主子,从前薛宾鹤得势时她就是这样,现在失势了,怎么还如此冷清高傲呢。”
霜子没有吭声,一个人,若是自尊心曾经被践踏到谷底,那只能在平时的生活中,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以平衡这种卑微感。
清水永不会明白。
薛之前亦步亦趋的跟在长卿身后进来,额头上汗如雨下,深秋的冷风中,端的有些诡异。
皇甫北楚站在书房中背着手踱着步子,见长卿将信递过来,展开只看了一眼,便冷哼道:“果真是一模一样啊。”
薛之前急忙点头哈腰道:“下官也是一时未查,实在模仿的太像了。”
长卿瞥他一眼,立刻又战战兢兢的不敢说话。
皇甫北楚笑着道:“既然是有人破坏,你回去叫你儿子,自动辞了吏部职务吧。”
薛之前脸上的汗流的更多,期期艾艾的说道:“动用的关系都用掉了,如此半途而废,岂不可惜?”
长卿冷笑着道:“可惜?他坐在沈问之眼皮子底下,是想干什么?吏部好不容易有了个我们的人,你还送儿子进去给沈问之添堵,说起来,你到底是认没有认出来王爷的笔迹啊?”
薛之前急忙辩解道:“下官是真的没有认出来,绝无半句虚言。”
长卿用鼻子睥睨着他,笑着道:“那又为何不知错便改呢?”
薛之前哆哆嗦嗦的又说不出话来,他这几年,不止一次的在皇甫北楚面前提过给两个儿子谋个好差事,以他的能力,差事随便挑,但是要进吏部这样的好衙门,却是难上加难。
皇甫北楚次次拖延,如今既然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