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子和阿依先去了趟昆山剑派,这段时日,晁金已经顺利完成了驱魔,但是看离汐的脸色,就知道成效并不好,晁金身体上的魔是驱除了,可是由于心魔太深,晁金并不理解真守掌门这样做的苦心,无奈之下,蓝洬只好听从掌门安排将晁金囚禁,晁玉心疼弟弟,请命亲自看守。
得知胤桐的尸骨已被穹庐山的人带走,姒子也不准备在昆山剑派多留,只是临走前,她还是去看了晁金一眼。
晁金如今的模样,用人不人鬼不鬼来形容正合适,整个人衣衫褴褛,眼神充满了煞气,就连晁玉都无法靠近他,曾经的小胖子,如今身形健硕,只是当初还遗留的那么一点善性,似乎都已经随着废物的压力而流失了,有时候就是这样,一步错步步错,有的人回得了头,有的人却回不了。
晁玉也没了当初在横岐山那纵横的模样,他悄悄将姒子唤到一边,问:“到底是谁害了我弟弟,掌门为什么什么都不肯跟我说?”
害晁金的是云浮世家的人,如今的云浮世家势力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真守掌门怕晁玉冲动行事,不告诉他也正常,而且既然真守掌门有这方面的考虑,她也不能坏了事。
“晁师兄,你觉得对晁金而言,原因和结果哪个更重要?”
“对于晁金来说,当然是结果重要,但是他不能不问原因!你告诉我实话吧,我不会冲动地去报仇,晁金如今已是这副模样,晁家可以说只剩下我一个修士,为了晁家香火,我也不会贸然行事。”
姒子自然知道那些都是晁玉的借口,但是有一点他也说得对,那就是他有权利知道原因,而且。她其实也相信晁玉不会轻举妄动,因为他这人向来懂得权衡利弊,如果他知道晁金卷入了云浮世家的势力之争,他肯定不会提着仙剑上门去砍人。但她顾虑着晁玉的野心,他不杀人,不代表不会和另外几方同流合污。
“我可以告诉你,这件事和丹宗的尔澜脱不了干系,其余的,你还是晚些知道为好,而且,或许晁金自己就能告诉你真相。”
姒子这样说,一来是为了让晁玉心中有个大概,二来。她的确要让他小心一些看起来不相干的人了,如此也算是给晁玉提了个醒。
晁玉脑子里仍旧糊涂,但也明白姒子不会说更多了,道了声谢后,她便放姒子和离汐入了禁地。
“晁金。如果你还念我们过去那一丝情谊,就安静地听我把话说完。”姒子一进入禁地,晁金就变得暴躁起来,不用法力制住他根本就无法接近,但是姒子没有用,她始终觉得,晁金是个人。不是一头野兽,不能用那样的对待,而且越是像野兽一般地控制他,他就越容易逆反。
出乎所有人意料地,晁金在听到姒子的话后,突然安静了下来。仿佛带血的眼睛隐藏在长发下紧紧注视着她。
“今天的话,我只说一遍,”姒子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在慢慢变得平静,但这也只是相对他刚才的气息而言,“如果你继续这样固执下去。你会失去你兄长、失去你的师门、失去你往日的朋友,最后你会失去你自己,你觉得,如果一个人连自己都失去了,那么他的强大还有任何意义吗?”
晁金沉默不语,但很明显的,他的头垂得更低了。
“或许我说的这些东西里面,有些你不曾拥有,又或者你拥有的并不能让你快乐,甚至让你痛苦,但是你必须知道,你若是失去这一切,你不仅仅会痛苦,还有孤独,一种被全天下叛离的孤独,你自问,你能承受吗?”
晁金的身体似乎颤抖了一下,晁玉和离汐也都注意到了,纷纷眼神示意姒子继续往下说。
“我知道你其实一直在挣扎,不然你不会安静地听我说完这些话,你的良知与智慧还在,既然这样,为何要被会摧毁你的东西支配你的身体和灵魂?或许,你会觉得我现在说的话只是为了蛊惑你,那我就告诉你一个事实,你修炼所吃的丹药是别人给你的吧,你知道那是什么吗?不管给你丹药的人管那丹药叫什么,又是如何在你面前吹嘘的,我可以诚实地告诉你,那是引灵丹,会让你越来越依赖于丹药修炼的一种禁丹,你知道那人为什么要给你引灵丹吗?或许你知道,只是你不愿意承认罢了,那人要你做他手中的棋子、甚至是傀儡,你以为,你拥有强大的力量之后,你就会被人瞧得起么?你觉得,那些曾经瞧不起你的人会瞧得起一个傀儡么?”
姒子最后那一番话,简直字字诛心,就是在晁玉和离汐听来,也异常震撼,更何况是晁金,从他此刻那弯下去的脊背与低垂的头,他们就能知道,姒子的话真的起作用了。
默默地退出禁地,姒子长舒了一口气,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忽然有了那么多话说,尤其是后面那些话,完全是当时一时感慨与灵机一动,那些话,不只是警示着晁金,也在警示着她自己。
“晁师兄,我能帮的就这么多了,咱们下次诛仙大会上见吧。”
话落,姒子便给阿依传讯,和阿依、离汐御剑而去,只是刚飞了一小会儿,前面就遇到了熟人,正是白锦、妘儿和隽儿三个晚辈。
“姑姑,掌门让我们跟姑姑一起去穹庐山,说是让我们见识见识顺便去穹庐山交流求道,姑姑不会不带我们吧?”妘儿继承了灵越的甜美之貌,笑起来还有两个深深的梨涡,声音绵软如蜜,根本就让人不忍心拒绝。
“可有掌门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