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风兰从俞水根那里出来,心里一直忐忑不安,他担心俞水根不会同意和周娉的婚事,这样不但会使一个姑娘心灰意冷,还会使一个年轻汉子的心难以愈合啊。但她的担心多余了,徐素贞神神秘秘的从后面跑了过来,高兴地说道:“兰嫂。他们抱着了呀!”“谁抱着了?”兰嫂惊异地问。
“还有谁?是水根和娉娉姑娘嘛!”徐素贞笑着说。她和兰嫂一起离开水根的帐篷,自己又悄悄地返回去,贴在门缝上往里面看,就看见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亲嘴。“两人在亲嘴了呢!”她又补充一句。兰嫂那颗悬着的心一下松弛下来,“看你这sāo_huò,咋去偷看人家,羞不羞呀!”她嗔怪道。同时脸上也有了点笑容。
“看来水根接受娉娉姑娘啦!”兰嫂心情宽慰地说“但我们还不要高兴得太早。还得把他们两人的生辰八字合一下。这件事你去办吧!叫水根和周娉把他们的生辰八字写给你,拿去让俞叔合一下。如果行,就挑个吉日,准备给他们举行婚礼。哎!咱们山寨也该热闹一阵了,别让大家都一直沉侵在悲哀痛苦中呀!”
“好吧!我马上就去叫他们写。”徐素贞说完,转身就要往回走,兰嫂一把拉住她说“看你急的,人家两个正在热恋着呢。也许现在已经躺床上了呀!别······”兰嫂没再往下说,徐素贞一想,就脸红的擂了一下兰嫂“你倒是心里想的比我还怪呀!”说完就笑了。
兰嫂没有笑,她想起了侄儿和春桃的婚事,如果俞春祥同意,那就把他们的婚事也一起办了。“我得去找一下俞老汉。”她说。徐素贞立即明白了“是去给崔洪侄儿提亲吧!那你拿啥礼物去提亲呀?”兰嫂怔了一下说“眼下那还有礼物呢?就空着手去吧。俞老叔不会不领情的呢!”
“那你去试试看嘛。如果他答应了,就干脆把崔洪和水根他们两对恋人的婚礼,在同一天办了。呵呵!我们也该热闹热闹一下了呀!”徐素贞仍然充满豪情地说。兰嫂只点点头,她心里牵挂的事情太多,灾难已经过去四个多月了,眼看就要进入冬季,可大家仍然住在板房里,“我回老寨子那里去了,晚上再来找你哈!”徐素的话打断了兰嫂的沉思,她望着这个年龄比自己大几岁的女人,心里油然升起一股感激之情。
俞老汉正在一块玉米地里除草,地里还有那条裂缝引起的深沟,这条裂缝差点要了他的命,但同时也使他躲过了那场浩窃。崔洪和春桃两人也在这里,兰嫂来到地边,两人就放下手里的农具迎上来,“姨。你来了。”崔洪和春桃同时招呼她。
兰嫂点点头说道“你们歇一下,姨有话跟你们说呢。老叔。你也歇歇气吧!”俞老汉放下锄头,走到地边一根倒塌的树干上坐下,他的那条退已经痊愈了,只是走路时还有些跛。兰嫂也过去挨着他坐下,她奔波一大早,也很是累了。“老俞叔。你把春桃妹子的生辰八字给我吧。我去请俞大师给他们两人和一下八字。如果合得上,今年就把他们的婚事办了。”
俞春祥却有些犹豫,闷着头不吭声。春桃见了就很着急,她和崔洪手拉着手,就站在他跟前。“阿爸。你倒是说嘛。”春桃埋怨说。俞老汉沉重地说道:“家没了,亲人也都走了。现在只剩下我们父女两人。钱,嫁妆,还有办婚礼用的东西,什么都没有啊!拿啥来办婚礼呀!”
兰嫂知道他会担心这些,就说“眼下,这些困难只是暂时的,村委会正在想办法把家园重新建设起来。但我们还是得为后代,为年轻人考虑嘛。以前山寨的有些规矩得破了,不讲究那些陈规旧习,简单地举行一场婚礼就行了嘛。再说了,让崔洪和春桃早些结婚,你也好早点抱外孙呐!”
俞老汉想了想说“只要春桃没有意见。我也同意。唉!这场灾难,让我们失去的太多了啊!恐怕几十年也恢复不过来呀!”兰嫂长长地松了口气说“用不了几十年,最多两三年,我们就会建设起一个崭新的寨子呢!”俞春祥说“哦。果真那样,我就死也瞑目啦!”
春桃听了心里一震,赶紧往地上吐口水说“阿爸呀!你女儿还没有嫁人,干啥就说些不吉利的话嘛。你赶紧把我的生辰八字告诉兰姨吧。她还有好多事情那!”俞老汉就责怪起女儿说“你自己那年那月生的也不记得吗?你着急就自己跟兰姨说嘛。”
“我晓得,妹子是88年端午节那天出生的,今年刚好二十岁。就是不晓得时辰是啥时候那。”兰嫂说。俞老汉说道“早晨太阳初升的时候,那年的桃花开得比往年都好,就给她取了这个名字。”兰嫂就在一张纸上写下了春桃的生辰八字,又把侄儿崔洪的生辰八字写在下面。然后站起身来说道“我晚上就去找老俞大师,有啥结果明天就告诉你们。”
她转身就要离开,又想起来一件事,就停下来对俞春祥说“俞叔。你还是要把唢呐吹起来,这是我们羌家人的文化传统那。如果你原意,往后也教教崔洪吧!别把这门艺术失传了。”俞老汉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他自从大灾难以后,就一直没有再吹过唢呐了。
兰嫂朝上面的寨子走去,春桃在后面热情地说道“兰姨。中午来我们家吃午饭哈!”她只回头摆了摆手,那目光却触到了那片垮塌的山体,一个个活生生的面孔又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同胞们。你们安息吧!”她极其痛心地在那里默哀了好一阵,才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