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寂云领着沈琴清直往大厅里面去,经过廊檐时只见四处都是自诩潇洒的江湖人士,各自在发着感慨,相互恭维着,讨论着江湖里的风风雨雨。
这一场景让沈琴清很是不屑,跟在凌寂云身后,目不斜视地直往里走去,到了堂内后本想辞别凌寂云,寻一个清雅之地歇下,哪知凌寂云竟是高呼一声安静,在众人嘈杂散退之时,忽然指向她道:“诸位江湖英豪,凌某在这向大家介绍一位少年英才,这就是那个红遍天下的霁城沈秦。”顿时无数的目光如同利剑一般直刺向沈琴清,有惊异,有鄙视,有不屑。
沈琴清感受着那些众目注视,早已习惯了一般,一一点头微笑示意后淡然地对凌寂云道:“前辈,小生喜静,这就不打扰各位了,自会寻个清静之处。”
凌寂云见沈秦一副温文尔雅之姿,定是不喜与江湖草莽同坐,便点了点头道:“沈公子自便吧,莫怪沈某招待不周。”说完豪爽地大笑了一声。
“呵呵,怎会?”沈琴清对着凌寂云作了个揖后就退到了一边,望见大厅之后有一处僻静地,这张桌子上没几个人,放着三张椅子,椅后站着几个丫鬟和小厮,各成一路。正中间的是两个红衣少女,姿容皆是上层,面上蒙着纱,双眼直视着前方,一动不动;右侧的是两个白衣女子,则是姿色尚佳,却有着脱俗之感,淡淡然地站在椅后;左侧的则是两个黑衣小厮,面目一般,却是有一股寒气缠绕在四周,凝固了周围的热闹之感,更显得此处的安静。
知道此处必有蹊跷,沈琴清却不知为何着了魔似的直往该处走去,春夏秋冬几个也不明就里地跟着。来到桌前后,几个丫鬟和小厮都将目光转向了她,瞥了一眼后又恢复了原样,一脸无波地在等待着什么,这显然不是普通的丫鬟和小厮,像是接受过严格训练的人。
沈琴清直直往正中间而去,竟是坐下了。两个红衣女子见后立时拔剑相向,直指向沈琴清道:“大胆,我家公子的位子岂是你可觊觎的,还不速速起身离去,小心剑下无眼。”
沈琴清也是个不好惹的主,见着两人竟是如此猖狂,不由讥笑道:“我可未曾见到你家公子,只是见着一个空位子,有些累了,便坐下歇歇。”
“哼,你竟如此不知好歹,那就休怪我等无情了。”话还未讲完,锋利的剑锋直向沈琴清袭来,沈琴清却是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仿佛没看见一般,直到剑锋划过颈脖时,方以两指夹住剑身,轻轻一弹。那女子竟是被震退了几步,抬头时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白衣少年,娇斥道:“你是何人,怎可如此无礼。”
沈琴清不怒反笑道:“呵呵,无礼?你都要杀我了,那还有礼了!”沈琴清倒是懒得理会那女子的惊叫,坐在椅上越发的惬意,随意地拿过桌上的糕点,放入嘴里慢慢啃咬。
只是这边的动静有些惊到了外面的人,凌寂云也走了过来,看到沈琴清坐在那位子上时先是一愣,而后干咳两声道:“沈公子,你怎会坐在此处?
沈琴清接过夏雨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嘴道:“呵呵,见此处幽静便坐下了,可是有什么不妥?”
凌寂云无奈道:“沈公子不知,此处专为江湖三公子备下,今年不知为何,三公子竟是同时发来消息说是会来参加群英会,并与三日前便遣了人来此处收拾了屋子。凌某是倍感荣幸啊!”
沈琴清很是惊讶,开口道:“为何会如此?”
凌寂云摇了摇头才张口说道:“江湖三公子皆是隐秘之人,甚少在江湖露面,也不曾接受过各方的邀请,今次竟是如此默契,也不知所谓何事。”想到这,凌寂云话里已是有些担忧。
沈琴清正想说些什么,却是被一道寒气给阻断了,门口一黑衣男子如同踏着风雪归来,身上的寒意在进入屋内后不减反增,逐渐扩散开去,两边的人是被那骨子寒气生生逼退了,为男子让出了一条宽道来,他好像未曾察觉似的直直向桌子左侧而来,也不看沈琴清,只是笔挺挺地坐下了,倒是身后的小厮见到后立刻跪下道:“主子。”
黑衣男子轻微晃了一下脑袋,两个小厮就自动站起身来,立到了男子身后,三个人的气场倒是很和谐。
沈琴清在见到那黑衣男子时,脸上一愣,想着竟然是他,那个在大街上遇见她手提夜壶糗事的怪异男子,也是那个想容楼里偶遇的毒舌男,怎么会如此之巧。
凌寂云见到黑衣男子后,点头道:“独孤公子来得可是早了。”
黑衣男子听后点了点头便默不作声了。
独孤公子?沈琴清心里一阵讶异,莫非他就是那老车夫所说的江湖三公子之寂寒公子,独孤客。“你是独孤客?”没想到沈琴清竟是想着便问出了声,四周的人都很是惊恐地看着独孤客,等着他的反应。
出乎意料的事发生了,独孤客竟然转过头看着沈琴清道:“是。”而后又转了回去继续保持沉默。
有几个江湖莽汉都惊得差点摔倒在地了,这还是那个近似哑子的寂寒公子吗?
沈琴清正在暗恼之时,那两个白衣女子动了,莲步微动,便已出现了大厅入口,满脸的喜出望外之情。
沈琴清正疑惑着,一浅衫男子如一抹微风般出现,无声无息,身上蔓延着笔墨之息,一双眼眸乌黑如漆,泛着温柔的水润,薄唇微翘,带着淡淡的笑意,整个人飘渺得如同幻景般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