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盈笑着让芜青沏了新茶送上来,一边招呼这个最小的妹妹最下来,一边说道:“难得你来,自家姐妹,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
严菱闻言脸上微红,眼睛却因为严盈的话亮了许多,既害羞又欣喜地说道:“姐姐上次教我的,回去之后我都写了下来,经常看看便记住了。”
严盈微微一笑,这样好学又腼腆的小妹妹看着很是可爱,她将芜青端上的糕点向严菱推了推说道:“既然这么喜欢,怎么后来不来寻我?这珠子里面学问大了,可不是一次就能学会的。”
严菱笑得有一丝勉强,绞着手里的帕子说道:“不敢经常来打扰姐姐,多了就怕讨人嫌了,也怕人说闲话。”
严盈知道她的性子敏感自卑,听说就是在墨芷院里也不经常露面的,不过这也不能怪她,毕竟严菱的生母不过是个丫头,到现在连姨娘的名头都没抬,听说也是个谨小慎微的性子,想必从小拘着自己女儿,养成这么个性子。
“妹妹这就见外了,是我邀请你的,若是有人嚼舌头也有姐姐我呢,你不必怕。”严盈想了想说道。
严菱从来都是个半透明的存在,也力求不惹人注意,不过听到有人如此维护的话语,还是忍不住一阵激动,红了眼眶,下定了决心似地说道:“四姐姐,其实我今天来是有件事儿想告诉你。”
严盈一愣,意料之外地问道:“什么事儿?”
严菱小心地看看左右,然后低声说道:“今儿天气好,我想着去花园里赏花,没料到丢了帕子,找的时候瞧见七姐姐带着小杏过来,走到跟前七姐姐却停下了。我见她跟小杏说了什么,那丫头便往湖心亭方向去了,我偷偷看了一眼,那边似乎有两个男子……”严菱越说声音越低,很是为难的模样,可还是坚持这说完了,“那里几乎是外院的地界了,我瞧着小杏在花丛边听了好一会儿才走。”
严盈听着心中有数,原来是这样,严蓉顾忌着身份指使小杏去偷听。这倒是情理中的,既然是这样……严盈勾起嘴角,心中有了主意。对严菱说道:“这玫瑰雪耳糕可是刚采下的玫瑰花瓣做的,很是清香可口,试试可喜欢。”
严菱见方才话严盈似乎并不在意,心中不禁有些着急,可也只能说到这里。所以依言拿起一块玫瑰糕点咬了一口,果然齿颊生香,入口即化,中间还夹杂着银耳松脆的口感,不由满足地眯起眼睛“唔”了一声。
严盈看着有趣,刚要让她多吃几块。却见芜青来通传,“姑娘,芍药姑娘来接八小姐了。”
严盈知道这芍药是严菱生母。却没料到竟这样小心,她垂眸喝了口茶才说道:“请芍药姑娘进来吧。”
芜青为难地说道:“芍药姑娘说她身份卑贱,就不来叨扰了,只是让八姑娘出去。”
严盈看了一眼笑意尽消,垂头不语的严菱。皱眉道:“这是什么话,进来喝杯茶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去请芍药姑娘,”
芜青领命而去,片刻后回来面上尽是难色,严盈不禁暗自摇头,又怕再坚持下去严菱更加难堪,便温声说道:“八妹妹,可能真有什么急事,你不如先跟了回去,改日我去看你。”
严菱忍住眼眶中打转的泪水,默默地点点头,起身行了礼便向外走去,芜青忙跟着送了出去,看着严菱瘦弱的背影,严盈再次叹了口气,也不知是惋惜还是无奈。
过了几日,严盈挑了些珠子装好了,带着芜青和香蝉去墨芷院。虽然本意是去探望深居简出的严菱,可是免不得先去严玉屋子里转一圈,免得太过惹眼,给严菱添麻烦。
“四姐姐可是好些日子没来了,今儿个怎么想起来看妹妹了?”严玉吩咐画意端上茶点,慵懒地靠在榻上说道。
自从和王府定亲之后,严玉便是这副模样,虽然有王府派来的嬷嬷时时教导规矩礼仪,可没有长辈在时,她便是这副样子,严盈见了难免多想,每次来还被问到纪家南海诸事,虽不曾明着询问,严盈心中却是明白的。
“你定亲之后,越发害羞不肯见人,怎么倒怪起我来了?”严盈自然调侃她,喝了口茶赞了一声说道:“好茶,这样的极品碧螺春应该是贡品吧?”
严玉见她识货,不由一笑说道:“就数你嘴刁,一喝便知道了,这是宫里赐下来的,安平王妃昨儿个才送过来的。”
严盈看着严玉直笑,意有所指地说道:“瞧瞧,这会儿便疼上了,妹妹好福气啊。”
严玉自嘲地一笑,说道:“人人都这么说,我这亲事便是高攀了,以后还有姨母做婆婆,以后的日子自然是好得不能再好了,谁问过我是怎么想的。”
严盈心中一跳,暗道又来了,对着旁人这严玉还算正常的,旁人只觉得她娴雅文静了许多,女子本就该如此,年岁渐长亲事已定,又是书香之家,再正常不过。偏生对着严盈,私下无人之时总会突然冒出几句惊人之语,她只能装作不懂笑道:“人都道妹妹如今知书达理,有大家闺秀之风,偏我瞧着还是那么调皮,总爱开玩笑。”
严玉看着严盈半晌,无声地叹了口气,终于有了笑容,说道:“姐姐呢,如今可有看中的?”
严盈脸上一红,作势要打她,嗔道:“什么看中不看中的,这也是咱们能浑说的?自有长辈拿捏考量。”
严玉摇摇头,似乎有些不屑,却没有多问,沉默了片刻突然问道:“听说你们院里有客人?”
严盈心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