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听到了?”她仰头看他。
“嗯。”遥羲白点头,“你对朱鋆新娶的姨娘好奇,也算是缘分,我方才算了她的前因,也算是一个孝女。我们就拿她的故事来打赌,好不好?”
看遥羲白的样子,好像是十分有把握似的,瑶姬心里不禁略略一紧,负气道:“赌就赌!”
“好。”他微微一笑,拉了她的手,“我这就带你去看这甄家女儿的故事。”
那是一个梨花开得妖娆满目的季节,春寒料峭,南街巷里的甄大庆这日刚给及笄的女儿订了亲,姑爷是临街不过一里的贾家,也是他媳妇贾氏的娘家儿子。
这甄家女儿生得皮肤细白,身段极是出挑。虽相貌从了贾氏,只能算是标致,但若仔细打扮起来便是极漂亮了的。
贾氏娘家的官虽不大,到底也是个见过世面的女人,颇会打扮。每每出门都将自己闺女打扮得形容得体,身段姣好,轻纱敷面,常引得路经的男子驻足流连一番。
甄家女儿与那贾家公子便是这么相遇的。
初春陌上,她拈花开柳而来,他拂花过柳而去,她只见眼前的素衣公子文质彬彬,没注意脚下柳根错结,不慎被绊了个踉跄,倒在了那贾公子怀里。
于是,四目相对,就开了一颗相思的心。
贾氏在旁看在眼里,连忙叫那公子留步,问了家姓,一对质,才知他原来是自己表哥的儿子,又想起这表哥在京中官居从四品,原是张丞相的家臣,家底殷实,便心中满意,没过几日便回了娘家说起了这门亲。按照交表婚的规矩,甄家本就要在这一代还贾家一个儿媳,于是这婚事便立马敲定了下来。才过半月,贾家的聘礼和婚书就送了来,只等请期。谁知,这甄家女儿却又被朱鋆相中了。
那日,一样是陌上春色无边,甄家女儿去私会贾家公子。年少爱侣正情浓,虽没有就此做鸳鸯,也难免疏解一番,可这山石洞里的戏却被春猎归来的朱鋆看了个光。朱鋆见甄家女儿容色姣好,身段撩人,又觉与男人私会的女子也不是什么良家女,当下派人跟了,待她落了单,便抢来一逞雄风。
只是他没想到这甄家女儿还是完璧之身,心中懊悔,便许诺要将她收房。谁知她整颗心都给了未婚夫郎,见自己破了身子当下就要寻死。朱鋆不想惹出官司,便以贾家的官位相威胁,逼她服顺。
而瑶姬与匡誉那日在茶馆里看到的那场调戏,已是后面的事了。朱鋆色心不改,常去找那甄家女儿,几次下来,她已有了身孕,才知道这事就要瞒不住了。朱鋆无子,得知后很高兴,硬是下了聘礼,要将她抬回门。甄大庆得知了这事,气得一病不起,而贾家这时也出了变故,削官抄家,一蹶不振。贾氏眼瞅着女儿的肚子,想着贾家败落,朱家的靠山总比娘家硬多了,便收了朱鋆的聘礼,要把女儿嫁过去做小。
瑶姬看到这里,说贾氏棒打鸳鸯,遥羲白却说了句:“男女之情,痛不过是一时的,将来日久年深,活着活着,自己都忘了自己是谁,哪里还能记起这些年少轻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