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夫哈哈一笑,颇有些意外的看了看那个男孩,“今天这个还不错,我输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刺耳,而且浮躁,配上那样的长相,绝对会让病人起身就走,他看起来根本没有一个做大夫能给人的安全感。
冉卿心道,这声音好难听!
她强迫自己摆出一副并不在乎的表情来,虽然她工作经历不多,但多年的求学以及家庭教养早已教会了她从不以貌取人。
“哈哈,托小哥的福,我也总算赢了一回了,十两银子,哈哈,太不容易了!今儿诊费免了,”男孩一脸的欢喜,看向冉卿的目光澄澈,绝无一丝恶意,“这位小哥儿,赶紧坐下,让我师父给你看看,他老人家难得回来,更是难得有人敢让他看病,你运气不错,我师父没有治不了的病,”他笑嘻嘻的对冉卿说道。
运气不错?或许是吧。记得金庸老爷爷笔下的人物中,许多高人的形象都是很怪异的,说不定眼前这个也是。
一念之间,冉卿没有了顾虑,一屁股坐到那大夫的对面,伸出手臂,让其诊脉。
这男人虽然丑的极品,可是一双手却白皙修长,甚是干净漂亮,干燥温暖的触感让冉卿多了几分信任。
“这怎么可能?”那男人皱着八字眉,“那个老王八蛋还活着?”他似乎很激动,声音愈加难听了。
“怎么了,师父,”男孩赶紧把一颗毛茸茸的大脑袋凑过来,“这位是姑娘吧,”他说话的语气并非疑问,而是肯定,冉卿的手虽然并不算柔若无骨,可小巧的手型,纤细的指节还是逃不过这些医者的眼睛。
“小烦,去把师父的银针拿来,快去。”
“我叫小范好不好?这位姑娘还在呢,总这样叫人家……”小烦叨咕着出了堂屋。
冉卿并未在意小烦的唠叨,她的心里很紧张,自己的风寒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这丑大夫的态度说明,他看出自己中毒了,而且有法子辨认,她的心情忽然迫切起来,不再掩饰自己的声音:“大夫,我的病能治吗?”
丑大夫并不说话,沉默的拿回放在冉卿脉搏上的手,眉毛仍然皱着,难看的五官在严肃的表情下看起来更加丑陋。
小烦很快就回来了,拿着一只很精致的银质长盒。
丑大夫打开盒子,取出一只最粗的针来,说道:“老夫要放一点血,姑娘忍耐一下。”
他拉过冉卿的手,银针对准中指,手一抖,针便扎进去了,挤出一滴红得异常的血,用一只白色的茶杯盖接了,然后他又从怀里拿出一只白色的小瓷瓶来,用干净的银针从里面挑了一些白色粉末在血液上,血液立刻与之发生了反应,冒出一丝丝白色的烟雾。
冉卿大惊:“这是怎么回事?”
丑大夫的面色此时已经黑了,垮着嘴角说道:“他娘的,这个老鬼果然还活着!小姑娘,这个毒非但我解不了,而且无人能解,既然每月都有解药,也算你命大,好好听话,活个三、四十岁,总没有问题,你走吧。”
什么!三、四十岁?这么短暂?她还来不及庆幸自己这么快的找到可以解毒的大夫,便被一棒子打晕了。
她正待说话,却听到小烦惊讶的说道:“师父,竟然会有你解不了的毒?这怎么可能?你不是吹牛说,这世界上就没有你解不了的毒吗?”
“啪!”丑大夫一巴掌拍在小烦的脑门上,“闭嘴,我是不能解,而不是不会解,知道不?”
“为什么?”冉卿和小烦一起问道。
“师父,莫不是你和下毒之人打赌输了吧,赌注便是遇到此毒决不能给解吧,”小烦咬牙切齿的说道,显然他已经认定自己说的便是实情。
“叫你小烦,你还不认,你管我那么多,谁是师父?去吧,送这位姑娘出去吧,这毒我解不了,”丑大夫狠狠的瞪了一眼小烦,果然是被戳中了痛处的样子,说完话,还未等冉卿反应过来,便拂袖走了。
冉卿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大夫,大夫,多少钱我都治,还请大夫发发慈悲吧!”她还是第一次这样求人,虽然很是生涩,但事关自己生死和自由,所以喊出来的声音极为凄切,娇柔的声音更是能让人多生出几分同情。
“唉,这位姑娘,不用求他,我师父极为嗜赌,且赌品极佳,输了便是输了,从不会有不认账的时候,如今这种情况,你便是死在他面前,他或许会伤心,但是绝对不会救的,唉,我送你出去吧。”
小贩一脸同情的看着冉卿,虽然这姑娘特意改变了容貌,但是仍难掩住美色,他心道,这样的一个美人却成了毒药的禁脔,真是可惜,只怕这时候出来也是情非得已,他的心一软,从怀里掏出一张软软的东西和一个小瓷瓶出来,“罢了,这个送你,或者你有用上的时候,也算是替我师父谢谢你,谢谢你没有因为他的长相而有所怀疑。”
这是什么?软塌塌的。
冉卿接过来,仔细一看,和整张的面膜有些相似,奇道:“传说中的真皮面具?”
“这位姑娘很识货,不过这不是真皮的,而是我师父用胶制成的,足可以以假乱真……”
“小烦,快送她走!那面具可以多送她几片,再开些治疗风寒的好药,给她带走,老夫见死不救,心有愧疚,就算是补偿吧,”那丑大夫忽然又回转到堂屋,探了一下头,说完话便又走了。
冉卿心里明白,这种面具看起来应该极难制作,一送便是几张,如此慷慨,便是怎么求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