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故渊一怔,而后是轻叹一声,要他为她担惊受怕收拾烂摊子也甘愿了,柔和道,“你忘了与我说过要胎教么,你这样顶撞父皇,也不怕将来孩子出生也这样顶撞你我么?”
她有恃无恐,笑道,“哪里是顶撞,皇上知道我是有口直言,断也不会和我这个情绪不稳的孕妇计较。”皇帝知她敷衍,脸上怒火未下。“诶哟——”她忽然喊了一声,蹙眉弯腰抱着肚子。
景故渊紧张道,“怎么了。”
她眼角瞥见皇帝心思已是全部转到了她腹中孩子上,怎么控制别人的喜怒哀乐也是她专长,“他踢了我一下。”这孩子还未出世呢就已比很多人要受宠。
冲着景故渊眨眨眼,他笑,然后是全力配合,“定是孩子听到你顶撞父皇,正代你给皇爷爷赔罪呢。”
皇帝一眼看穿他们把戏,只是见景故渊精神奕奕,笑也比从前规规矩矩彬彬有礼里多了亲近,见他开心倒又是懒得和伊寒江计较了。“你和她相处日久,倒是学会她的狡诈诡辩了。”
景故渊笑道,“哪里是呢,当真是孩子要提前和他皇爷爷问好呢。”
皇帝盯着她的肚子,“可知是男孩是女孩?”
她想起景乔的话,也感觉皇帝确实很看重她这胎,无论是因为对景故渊的爱屋及乌,还是真有什么打算。她也不愿这孩子没出娘胎就成众矢之的,“不是男的就是女的。
皇帝蹙眉,她接着又道,“民间有说法,说肚子圆怀的是女儿肚子尖怀的是儿子,可这些都是无稽之谈,猜对了一两次就把他当真了。是男是女生下来才知道。”
景故渊嘴角弯起,“若是这一胎是女儿也很好,不是有说女儿是贴心的小袄么。”
明白景故渊这样说,是不想他给伊寒江太多压力,皇帝只道,“她这样的性子,等孩子生下来你要费心管教。”
好像说得她是胚子不好,要靠景故渊后天培养一样。
皇帝淡淡的又问了一句,“你受伤的事真的只是那样简单么?”看惯了宫中的厮杀,对谁都保留三分,包括亲儿。
景故渊轻点头,“十弟乔迁之喜,大伙太过高兴,以酒助兴就喝多了些。不过是小事,若是因为我的缘故而闹得父皇和大哥之间失和,那就是我的过错了。”
威仪无比的看着伊寒江,她皮笑肉不笑,这是把她当大臣等着她禀报么,她此时若是说景驰拓是装醉闹事,皇帝必然会追究动机……“大皇子喜欢美人,也喜欢美酒,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皇都里哪一个小老百姓不知道呢?一时贪杯,事后后悔莫及才带了甄御医来探望。”
皇帝道,“他私德败坏,贪杯恋色朕已经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却是纵得他越来越不知分寸,朕已经是停了他半年的奉银,在他在府里反省,过年之前都不得再出府一步。”
景故渊还想求情,皇帝却是开口阻止道,“朕已经是轻罚了,若不是皇后苦苦求情,朕会罚得更重。你的性子和你娘实在太像,太容易心软。”
朝着张敬使了颜色,张敬躬着身子递上药来,伊寒江拿过来打开闻了闻,与景乔给她的是同一款伤药。
皇帝道,“这药是外敷的,你既然懂医也该知道怎么给他用。”
她却之不恭,留下虽然没什么用处却也懒得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