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寒江往后退了几步,知她的步步逼迫已让孔濂溪精疲力竭一样的虚弱,“在我还愿意听的时候,说吧,你来的目的。”
孔濂溪以袖拭泪,还是止不住晶莹的泪珠包裹着压抑许久的悲愤不断的涌出眼眶来,梨花带雨。过了好一会,才慢慢停住了哭泣。“景驰拓已今非昔比,那府邸再大而华丽也不过是个空壳了,如今他已没有能力在维系往日的奢华,所以已经将大部分的仆人和妻妾都送走。”
景驰拓落难自然也充不起那样的排场,怕是以后也要节衣缩食才能过得下去了。若是不精简人手,送走他一部分的姬妾,过不了几日就会坐吃山空。“老头子会给你送银子让你衣食无忧的。不论景驰拓是落魄还是富贵,你依然能过千金小姐的日子。”
孔濂溪样貌温柔,嘴边却浮现不易察觉极轻的快意。孔濂溪在景驰拓府里受到欺凌,也是因为他的有意漠视和纵容使得失宠的姬妾用谩骂和殴打把怨气撒到了良善可欺的她身上。
“当初跟着他的女人不过是图他身份地位,就算是沦为玩物只要生活富足也愿意跟随,而今他财势都被瓦解,那些人自然也如鸟兽散去。我本来以为他也会把我一并赶走,谁知——”
她道,“你和他的婚事是皇上赐的,那是枷锁只有皇上能解开。”
“我知道,所以我来求你。王爷是皇上最疼爱的儿子,只要他开口,皇上会同意的。”她语气放软,主动走近伊寒江拉住她的手,恳求道,“寒江,你帮过我这么多回,再帮我一次得么。”
她笑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了自然是要各自飞的。”
孔濂溪道,“若是我所爱之人,就算陪着他粗茶淡饭吃苦受罪我也心甘情愿,可你知道的,我并不喜欢景驰拓,嫁给他是为势所逼,我现在要趁机摆脱他又有什么不对。”
“我并没有说你不对啊。”不相爱的人勉强凑在一起也只会是一对怨偶相看两厌,孔濂溪如今心心念念只是如何尽快能切断这段孽缘。她伊寒江是个坏人,自然不会跳出来一副正义凌然批判她没有抱着贞节牌坊而死就是不贞,那是老头子才会干的。
只是,她挑眉,——“我为什么要帮你?”
“我为了你嫁给了景驰拓才成全了你和王爷双宿双栖,不是么?”
“所以你觉得是我亏欠你的了?”她连名带姓的喊道,“孔濂溪,当初我要帮你去南蛮从新过生活,并不是觉得我对不起你什么,你若是觉得我帮你是源于我对你存在理亏和内疚还想因此而吃定我,那你是大错特错了。我当初想帮你,一是因为叔叔,二是觉得你很顺眼。可你和景驰拓联手要对付我时,就该清楚我有仇必报的个性你即便来求我我也不会帮了。”
孔濂溪哀怨的看着她道,“你怎么能这么说,若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
她不耐烦了,“别再说因为我出现才破坏了你的生活,难道你就会说这一句么。我从来没去害过你,我若是有心害你你现在还能指责我铁石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