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寒江说到最后已经吝于给她好脸色,只是拿着盛气凌人的锐利眼眸斜视,孔濂溪慑于她的气魄,反倒是说不出话来。t/“当日我软禁在王府,你有想过为我求情么?还是心中称快觉得我应有此报。景故渊若是因此而翻不了身,我或者会被砍头,只怕千里孤坟现在的你连来为我上一柱清香都不愿。”
往昔如烟如雾既然散去了彼此只剩厌恶就不要强颜欢笑。当日孔濂溪脱口而出是此生与她不要再见,她便旧话重提吧只是这一回主动说出口的人是她。
“你若是非要和景驰拓仳离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那就去找你那军功赫赫的舅公,他既然愿意为了你和景驰拓沆瀣一气,该是真心疼你才对。要不然就回去找你娘。我会吩咐总管,下一回即便你在门外站成石雕,也不会再放你进来。”
孔濂溪注视着,见伊寒江把视线移去别处不再看她,视她如无物。唇边凝结的笑也冰冷了,朝她温婉贤淑的一鞠,一字一句轻声道,“湛王妃既然把话说到这样绝情的地步,我自然也不会再来求你。只希望湛王妃福泽深厚,永不会有风水轮转的一日。”
她旋过身,就见孔公晏铁青着脸从树后走了出来,皱着脸不敢置信的凝着,痛心疾首,“我一手调教的孔濂溪是个知书识礼,不论何时何地都不会口出恶言的大家闺秀,更不会去出声诅咒自己的亲人。”
孔濂溪讷涩,耳上的一对翠式耳环摇摇欲坠,“爷爷。”
她看着孔公晏从那三阶石阶上走下步履沉重,她从小对他只有敬畏,言行举止无一不遵从他的要求约束。她转头看向伊寒江,很快明白都是她在暗中操作。眼神中有无声的指责。
孔公晏沉声道,“你可还记得你的花轿自孔家离开前,我与你说的话么?既是嫁了人,就要遵循女子的忠贞对丈夫一心一意,不可再像从前存着不该有的心思。先前你与大皇子一同回来,我以为你已经想清楚以后会尽妻子本分。”
孔濂溪身子轻颤,不敢去瞧孔公晏眼中的失望。她脸上的泪痕已干却是像两道烙痕刻印在心,不想去忘今日的苦涩是谁所带来。
过了一会她抬起眼来,泪眼朦胧里有不服也有委屈,淡淡的倾泻而出慢声道。“我的本分是什么?为什么同样是你的孙女,寒江强取豪夺不安守本分就是对的,而我现在不过是要争取自己想要的我不守本分就是错的。”
孔公晏厉声道。“我从没说过她行为举止是对的。”
孔濂溪凄楚的笑,泪花在眼角绽放落到唇边是酸的是涩的。“爷爷,你虽每一次都口口声声说寒江丢尽孔家脸面,但你对她的关心却是从不曾因此而消减,依旧在心里把她当孙女。这不就是变相的接受她的言行了么。我从前喜欢王爷,你骂我不知羞耻,可寒江嫁给王爷你却是愿意送去祝福把原本该给我的一对镯子分给了她。”
孔公晏骂道,“你的心胸什么时候这样狭隘,你当时与陆家有婚约却是挂心别的男人,我骂你只是望你好。不愿你将来到了陆家背后遭人指指点点做不了人。”
“那本不该是我的婚约!”孔濂溪激动道。“若不是当年伯父不愿意顺从你,今日和陆家有婚约的该是寒江。爷爷,在你身边一直照顾你的是我爹。而你看着长大,从不敢忤逆你顺从你的是我。可你最疼的,却是离家二十年对你不管不顾的伯父,还有回到皇都以后只会顶撞你的寒江,那我和我爹成什么了。”
孔公晏闻言气的扬手。刮过那伸展的低矮细嫩枝条,掌中蓄的力道硬是把其挥断离开了本体落地等待的只有死亡。
那掌到了孔濂溪颊边却是停住。他定睛看着孔濂溪的不躲闪只是倔强的咬破了下唇。他下手最重的一回就是得知她喜欢景故渊时请了家法。
他警告道,“我不许你再存与大皇子仳离的心。你若是安分,还是我的孙女孔家会照料你的下半生。若是不听,就算最后大皇子将你休了,我也不会让你再回孔家直接把你送去庵堂落发让你伴青灯古刹过一生。”
孔濂溪反笑,扭过头去看着伊寒江,“不论亲情还是爱情你两得意,我身边所有你都拿走了,我一无所有此后倒也不会再惧怕还有什么会被你抢走。”
弱不禁风的身子宛如化作了容器灌注进去的怨怼多的关不住,临走最后扔下一句淡漠道,“我真希望你留在南蛮从来没有回来过。”
孔公晏抚着胸口有一瞬的气闷,伊寒江扶着他坐到石椅上,帮他顺了顺胸口才缓过来。他责怪道,“你为什么不说濂溪和大皇子设计害你。”
伊寒江嘴不饶人道,“我无凭无据的说,你会信你善良乖巧的孙女会害我么。反正你现在也知道了。你可不要又病发浪费我之前给你补的那么多珍贵的药。”
他埋怨,“你若是早告诉我,我便能早些拉她一把。”
“成魔还是成佛是自己决定的,别人帮不了。我让你知道,是因为我和她已经是背道而驰彼此结怨。若是有一日她到你跟前哭诉,让你知道她变了也就不会完全只信她一面之词。”
孔公晏一脸严肃,不许自家人这般相互仇视,伊寒江是睚眦必报,他不得不告诫,“你们可是堂姐妹,她有百般的不是,你也比她好不了多少。只是她这一次的确做得过分,你可以气她,但不要恨她也不要去报复。”
伊寒江皱眉,“你没听到她刚才临走的语气么。”那样的不甘只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