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仇,怎么能归结到自己身上!想来,沈倾欢就是一肚子气,当即道:“千琴死了?是我杀的?你有没有正常的逻辑思维能力!是你们的主子陈王杀了你们,为何要归结到我头上!”
“你若不逃,我们姐妹的任务没有失败,何至于死!”
脖颈上蓦地一凉,不需要低头,沈倾欢也能感知到那里定然沁出了血渍。
虽然对千琴的死,有些惋惜有些可怜和同情,但她并无半点惭愧和愧疚,那个时候,自己亦是砧板上的鱼肉,被人胁迫,若不逃走,等待她的也只有死路,她这样做,也是一个正常都会有的反抗。
她虽心善,却也没有那么玛丽苏到还要为身边挟持自己的杀手的安危考虑,还要考虑自己若是逃走了这些杀手任务失败会落得如何下场,她不是救世主更不是猪头,但如今这杀手却要站出来,说是因为她逃跑的原因导致任务失败,要将自己姐妹的死归结到自己身上,沈倾欢肚子里的火,一瞬间就被点燃了。
当即抬手毫不客气的对着她还压制在自己脖颈持着的利刃的手就是一劈,千寒出手极快,她的出手同样不弱,不等她的杀招放下,沈倾欢就已经将她连瓷片连人给掀翻了过去。
如今的沈倾欢,就换做是曾经健全的千寒都已经不可能是她对手,更何况一身的伤残的女子。她一直没有出手,也不过是因为自见着她起心头就有一丝一缕,觉得她有几分熟悉,而且看着自己的眼光莫名带着寒意,所以便也任由她挟持,目的就是想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更不知道你的姐妹是如何被你的主子所杀而你是如何逃生,到沦落至此的,但你不去找那个杀死你姐妹的、将你二人当成工具的人报仇,反倒要来找当日同样是受害者。而且还被你们挟持的我来算账,真真是可笑之极,我不跑,难道要等着你们送我进赵王宫。等着刺杀赵太子无论成败与否都被你们杀死?我不逃,难道你们当时完成了命令,就平安回到陈国?你到底是个杀手,并没有半点羞耻心和是非观吗?我已经懒得再同你计较,但有一点。我要纠正你,我并不是薛家小姐,我也是被人设计困在了薛家,迫不得已成了薛家小姐,然后卷进了那场阴谋,这么说,也并不是为自己辩解什么,只是澄清一下我的身份,我叫沈倾欢,而就算我是薛家小姐。从那场带着阴谋的和亲路上逃走,我也并不认为自己有错。”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沈倾欢看着目光冷冷的看着她跪在床脚的千寒,也不打算再同她计较半分,当即从怀里拿出了几张银票来,“后会无期。”
说罢,转过身再不看她,出了屋子。
一出屋子,就感觉到一道冷冷的目光射了过来,在迎上秦辰煜带着担忧和嗔怪的眸子的一瞬。沈倾欢下意识的抬手按在了刚刚被千寒的碎瓷片擦伤的脖颈,呵呵的傻笑着,想要蒙混过去。
肩头却蓦地一暖,已经被秦辰煜带了过去。不知何时,他手上已经多了一个小玉瓷瓶,脖子被他一手固定着,另外一只手抖着瓷瓶,小心仔细的给她上药,距离太近。沈倾欢还能嗅到他身上的幽香,能感觉到喷洒在自己脸颊上的温软呼吸,能近距离的看到他修长的睫毛如同蝶翼一般,偶尔扑闪一下,那般认真专注的为自己上上药的画面……真的太美……
美到她心口的小鹿乱撞,几乎下一瞬就能跳出胸膛,为了不让自己太过丢人,沈倾欢已经刻意的屏住了呼吸,静静的等着他上好药,然后立即一巴掌毫不温柔的将他推开,犹怕下一秒自己狂乱的心跳会被他窥探了去。
“好了?”秦辰煜皱眉问道。
“嗯。”知道他所指的是千寒一事,沈倾欢轻叹了一口气,肯定的点了点头,再不看身后的屋子。
“那我们走吧。”说着,秦辰煜便牵起她的手,往外走去。
从最初带回千寒她心头存疑开始,秦辰煜也没有对那来历不明的女子掉以轻心,但刚刚沈倾欢送衣服和茶水进去的时候,已经给他使了一个眼色,她要自己摆平不要他插手,所以他便也由着她了,倒是摆平了,却见她是带着伤口挂了彩的出来,不免让他心生恼意,目光也寒了寒,但见认错态度诚恳一个劲儿傻笑的份上,秦辰煜的恼意当即就烟消云散了。
千寒的事情,只是路上的一个插曲,虽然让人有些始料不及,但最终还是以沈倾欢自以为对得起她的方式解决,她留了足够的银两给她,也给了那位同情她的大夫足够的诊金,该说的话和道理,她都已经表达的清楚,以后的路要怎么走,全靠她自己,她所能做的就是这么多。
几人出了医馆,王叔和阿煦已经将一路上所需事物和水准备妥当,另外又多备了一辆马车,和两个熟悉锦城到大莽原路线的车夫,因为据说一入大莽原境内,几乎都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根本就没有方向可言,所以若非熟悉路线和大莽原的情况的人,一般人很难不迷失方向。
一切就绪,马车继续前行。
从锦城至大莽原边境,不过两天时间,而大莽原的情况,也果真如传文中所说,一望无涯,全是碧草连天,已是隆冬,但却还顽强的生长着耐冬的植被,偶尔会遇上落雪的天气,那么天际间就会由原本的青绿变为满世界白雪皑皑。
到了第四天,下了场大雪,马车碾压着积雪在看不清路面,也根本就没有道路可言